令吴雪痕暗暗惊讶的是，倪菊给了他一阵冰凉的后背以后，忽然慢慢转过身来劝几个说风凉话的人。她没笑容时，一张圆圆的脸显得更像苹果。这让吴雪痕心里稍稍平静的些。倪菊显得懒洋洋的，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吧，你们没完了。已经是现在这样了，面对现实么。况且人家主任不是说了么，石玉砚的膝盖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坏。”说到这里，倪菊向吴雪痕投来一眼。以往凶巴巴的表情不见了。换成一付沉着稳重的样子。而且有一眼没一眼地朝着吴雪痕方向瞥一眼，流露出一点点和善的意思。

吴雪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心里复杂地思忖着，不会是又有什么事吧。他佯装有电话打进来，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着，胡乱哼着。实际上手机屏并没一点亮光。他希望这时候游胭打进来电话。因为装出的接听电话的姿势，不能老这么哼哼，也不可能一句话也不说。正犹豫，忽然手机响起来。他愣怔一下，手忙脚乱地一看，不是电话，是微信语音通话。而且屏幕上明明写着罗校。吴雪痕脑子嗡嗡作响，以为看错了。待仔细看清屏幕时，猛地一转身急匆匆向走廊另一头走。一边走出几步，一边赶紧说：“罗校你好。”

罗校没带笑容。因为他有意戴了一个口罩。口罩周围挤出来一双不大的单眼皮眼睛和眉毛，还有腮帮子。”

吴雪痕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就被罗校的眉毛吸引过去。他不便于多看。罗桥的眉毛和眼睛一样，都显得单调缺乏吸引力，但是，形状都很有特点。罗桥的眼睛从来都是这样，细小平淡。但他说话时的眼光不顾一切地扫视着周围。

“罗校，你好。”吴雪痕不好意思说“有什么事吗？”

“你好，下课了是吧？”罗桥打着官腔，“你现在一共在几个校区上课？”

“我？差不多四个吧。”吴雪痕听不出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