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如何处理,他是死了吗?”我侧头担忧地问端午,后者只摇了摇头,一掀衣摆跳上了马车,小心探了探方出声
“没死,应当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不过要再不止血,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可我们外出突然,也并未带止血之物,这如何是好,要不把他带到医馆?”
“可此人来历不明,这荒山野岭的,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确为蹊跷。”端午沉着地分析道。
就算端午不说,我也知晓这样做太过冒险,万一此人的仇家找上我们,我们几人只端午勉强能自保,其他几人可毫无还手之力,真有意外,只怕得全折在这。但放着他不管,他绝对会死,又于心不忍。
“端午,你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无追兵之人,如果未察觉异常,我们便好心一回,带他去医馆,若有异常,只得将在丢在路旁听天由命,我们自顾逃命即可。”
端午听后,想了想便跳下马车朝前方走去。招呼过除夕,用水囊剩下的水擦干净马车上沾染的血迹,又拿了阿满替换的衣物,擦干净马车里的血,用衣衫勒紧蓝衣男子受伤部位,压住伤口,防止出血过多,清理完马车,又将这些带血的衣物,拿到树林里挖个坑给埋了,埋好后还重新铺上落叶,让人不易察觉,忙活完这些,累得我出了一头汗,再回到马车旁,端午正在套马,看情形,应是未发觉异常,对着端午点了点头,爬上马车,笔直朝着都城方向而去。
路过城门时,还好阿满个小机灵躺着抱住那人腰身,搜查之人以为是孩子贪玩累着了,大人陪着一同躺着歇息,这才蒙混了过去。
那人伤得倒是不重,就是普通的外伤,大夫包扎后开了汤药便让我等将人领走。端午只得把人又背回了马车,匆匆回了小院。
那人昏迷未醒,也问不出何物,我和端午等人只得提着颗心,只希望那人醒了快快离开,不带人什么麻烦才好。
城卫署
书案后的魏景灏又抬头看了看时辰,发现马上便是午膳时辰,可往日总会提前一刻回城卫署的徐虎,至今也不见人影,是那丫头准备午膳的时辰晚了,还是徐虎有事给耽搁了。魏景灏心不在焉的看着前面的卷轴,久久都未动。一旁的徐豹看着魏景灏的状态,也不说破,只是轻问道:
“大人,不若卑职派人去接应下徐虎,莫误了时辰,那菜肴凉了可就不好再食了。”
魏景灏点了点头,干脆也不批卷轴,双臂一展靠在椅背之上,多少日了,那丫头每日送午膳,看着书案右手边的一只锦盒,魏景灏伸手拿来放在腿上,一打开,里面赫然是大大小小的字条,魏景灏伸手拿出一张,上书“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又拿起一张上书“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穿别人鞋,让别人找去吧”,“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要生气,生气你就输了,因为你当真了”诸如此类的字条,有时有,有时无,全看那丫头的心情,看着外面的时辰,今日怕不是那丫头不开心,把午膳这茬给忘了吧?
就在魏景灏漫无目的的猜测时,徐豹走了进来,抱拳道:
“大人,卑职还是让膳房给您备些吃食吧,今日寒姑娘并未送食盒予徐虎,清晨一早,寒姑娘一行人便出了城,至今未归。”
“未送?寒姑娘可曾有带话。”
“回大人,不曾。”
魏景灏摩挲着手中字条,压下心中的失落,那丫头怕不是失了耐心?拖了她这般久,也未传话于她,她恐是觉得自己这靠山总是无动于衷,觉着此门无望,放弃了。那可不行,这些时日,每日午膳自己都会不自觉猜测今日会有怎样的菜色,跟赌骰子般,凭添不少乐趣,现在看来,不出点力,那丫头怕是不会再主动给自己做午膳了。
“寒姑娘的铺面找着了?”
“未曾,昨天还听说那端午出门寻了一日。”
“本署是不是有间铺面在雅聚阁附近?”
“回大人,确有一个铺子,名叫四通杂货铺。”
“找人把它空出来,本署有用。”
“是,大人。”徐豹心想,这怕不是要送与那寒姑娘吧!可惜功无受,那姑娘能收?不管徐豹心里如何嘀咕,还是老老实实领了大步出了书房。
那受伤之人深夜方才醒来,只因所卧之榻陌生,便挣扎着要离开,结果身体微弱,加之环境不熟悉,闹出挺大动静将隔壁房的端午给吵醒了,没过片刻,小院几个屋子均燃起了烛火,寒蒔睡眼朦胧的走出房门,嘴里说着:端午,出了何事?
“主子,那人醒了。”
“哦,醒就醒了,怎么深夜还闹如此大动静?”
“他要离开,说要找什么友人?却因身体虚弱给绊倒了,这才惊了大家。”端午说着略带歉意地看了看陆续出了房门的除夕和阿满。
“好吧,膳房还有何吃食吗,给他弄点,要走要留随他,记得待他离开后关好院门。”说完寒蒔便打着哈欠转身回了房。
翌日,小院众人皆晚了半个时辰方才起身。因着今日要给端午的做生辰贺礼,用过早膳后,我便进了制精盐的屋子,哪知前花脚刚进后脚除夕就跑来告知于我,说是隔壁徐虎来传话,让我去院门。我一脸懵地去了小院门口,便见徐虎正四下张望,看着我面前色一喜,原来是他家大人终于得空能与我相见,约今日午膳在雅聚阁会面。我一听在雅聚阁,也没多想,只想着可能我了家大人是为了避嫌,特意约在人员聚集的地方,便答道:小女子必准时赴约。
送走徐虎,我继续回了屋子,先是用笔写下了夕、午的字样,又拿出前些日子在市集得的檀木边角料,用小刀一笔一划的雕刻着,原来还想做把往后会用到的名字一一刻下来,可时日仓促,只得日后再来。
雕刻是个磨人的功夫,等除夕来催促我出发去雅聚阁时,我的午字才有基本成形,细节和边缘之处还需打磨。换了身深紫色的仕衣装,只是四肢的位置都带有绑带,外面再罩上一层淡浅色的纱衣,一头乌丝高高扎成马尾,再辫成无数小辫,这样既不会妨碍人做事,也不怕头发过长从而打结。当我领着除夕刚到小院门口便见一马车挡在路口,正想开口询问是谁这般霸道占着路,徐虎便从另一侧走了出来,礼貌道:“寒姑娘,大人命我前来接您赴宴。”
我能说一句: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