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小内监转身出去,还咔嗒一声将房门上了锁。
厢房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桌子上也没有灯烛,想来是怕他俩点灯会引来旁人注意。
两人并排躺在吱呀作响的小木板床上,被吓过了头了,谁都没有睡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聊着天。
“张头儿,我咋觉得那个栓子人挺不错的,咋看都不像是个探子呢?”
张捕头长叹一声道:“唉,是啊!我张老三从来没有和谁那么对脾气过!看见栓子就跟上辈子失散的亲兄弟似的!”
仵作道:“兄弟我也和活人死人打了半辈子交道了,自认看人还是挺准的,咋就一点没看出来。你说,会不会主子和总管他们搞错了?”
张捕头立刻拍了他一下道:“这话也敢胡说,不要命了?”
仵作立马看看左右,四周都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张捕头道:“咱的嘴以后就只用来吃饭,保着咱的头还能坐在脖子上就行了!其他的是非对错,不是咱们这些小喽啰能插话的!”
仵作道:“是的,全听老哥的,反正,一年到头银子也不少咱的,两眼一闭,安安心心过日子便是。”
“嗯!拿主子的银子,听主子的话,主子让咱干啥,咱干啥!”
第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永定门侧门旁,三辆水车排着队准备出去,守卫头领查验领头太监的腰牌之后,派手下的守卫一个个打开水箱盖子查验并无私藏夹带,之后放行。
张捕头和仵作穿着内监宫服,跟在水车后面出了宫门。
顾慎言回到别苑,却见顾泽章的马车停在门前,门房小厮迎上来禀报道:“公子,相爷来了。”
顾慎言眉间一冷,抬脚往里面走。
清雅小筑正厅,顾泽章坐在主位上,楚楚在下首,低眉顺眼地陪着。
见顾慎言进来,楚楚连忙起身。
顾泽章嗔怪道:“慎言,你这孩子也是,楚楚回来,你怎么不与为父知会一声呢?”
顾慎言站定,三宝将他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挂到衣架上去。
顾慎言在顾泽章旁边坐下,道:“一直忙于公务,还未顾得上向父亲禀报。”
顾泽章语重心长道:“为父刚才已经了解,楚楚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么在咱们别苑住着,万一被世人诟病,于你二人名誉都有损伤。”
顾慎言抬眼看向顾泽章,等着他的下文。
楚楚脸颊莫名一阵绯红。
顾泽章道:“楚楚姑娘是靖远侯之女,名门之后,不若,父亲去向皇上求旨,将楚楚姑娘赐婚于你,如何?”
顾慎言腾地一下站起来道:“不可!”
楚楚惊讶地看向顾慎言,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坚决!
顾泽章不解道:“你与楚楚青梅竹马,为父还以为,你这些年不近女色,就是为了等楚楚呢!”
顾慎言道:“楚楚于我如亲妹一般!父亲何不将她收作义女,将她接进府内照抚。”
顾泽章尴尬一笑道:“如此,是为父唐突了!不过,楚楚啊!你认老夫为义父,可是委屈了你了!”
楚楚将羞愤与尴尬压在心底,起身,低头,一派温顺道:“楚楚孤苦一人,若得义父照抚便是楚楚几世修来的福气!”
“哈哈哈!好!”顾泽章道:“那你收拾一下,随老夫回府,明日便禀明皇上,认你作义女!”
楚楚躬身一礼道:“多谢义父!楚楚先行告退。”
“嗯,去吧!”顾泽章慈眉善目,笑的像个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