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见凤婉霞的请求被驳斥,他上前一步再次开口求道:“灵界建立天地考机制,规定凡天考魁首实现其一个愿望,这一规定受《灵界共同宪章》保护。《灵界共同宪章》是现在灵界秩序、治理与运行体系的基石,要求灵界各国及各帝王都必须遵守。我以第二十四届天考会天魁的身份,再次恳求天帝降雨人间!”
这孙悟空竟敢用共同宪章来要挟自己?天帝上穹勃然大怒,厉声说道:“共同宪章也明确规定,若天魁提的愿望是叛国、非正义、离经背道、串通魔教、颠覆政权、危害灵界安全及和平等,可废除愿望资格。孙悟空你现在是在破坏灵界大计,朕完全可废除你这个愿望资格!”
孙悟空剑眉入鬓,铁骨铮铮,喊道:“终止禁雨吧,人间一日无雨,这天庭就一日没有正义!”
孙悟空不平的喊声响彻云霄,震击在场数万名灵者的心灵。孙悟空是仙,凤婉霞是妖,他们心系人间百姓疾苦,坚持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这样的行为称得上崇高与光辉!可我们这些被苍生寄托拯救、被天地赋予希望的神,难道此时就只能坐在观众席,看他们孤立为苍生奋斗吗?我们配叫神吗?
天帝上穹见众神仙们意志在动摇,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帝权是不容挑战,不容破坏的。他刚准备大发雷霆,却见剑神风广仁站出来向他行鞠躬礼。
风广仁浑厚的声音说道:“天帝,神道同盟二十几个首领、一百多个正神、上千个官员联名上书,请求降雨人间!”
天帝上穹内心一惊,目光冷峻地盯住剑神,冷冷说道:“剑神,你们一定要在此时掺和是非吗?”
风广仁答道:“臣等不敢,臣等只是同情苍生,并无不尊不忠之意。人间若再无雨,只会把百姓逼向绝望。为了生存,他们会越来越漠视道德和信仰,现在已经烧抢掠夺、血流成川,也让人间种下了仇恨与罪恶。臣等恳求一个有雨的人间吧!恳求一个不绝望的人间吧!”
天帝上穹冷冷一问:“朕要是不降雨呢?”
风广仁哀声跪道:“臣风广仁长跪不起!”
孔广信跟着跪拜,神色沉重说道:“人间轩辕学院孔广信长跪不起!”
参与联名上书的上千多名神仙及真人们,豁地从点将台及观武台席上都站起来,齐声说道:“恳求一个有雨的人间吧!恳求一个不绝望的人间吧!”
接着,大家自报职务及姓名,扑通扑通一片声响全都跪下不起。场面悲壮慷慨,令人动容。
世道有时丑陋,现实有时黑暗,可历史洪流滚滚向前,总有正义之士,挺身而出,坚持正道,为苍生奋斗。
就算此路遥远,一生看不到光明的到来;就算此路艰险,失去生命也换不来胜利;就算人微言轻,此路并没有意义,拼尽全力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他们依然会选择此路,依然会在这条路上执着努力,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从没放弃信仰。
今天孙悟空、凤婉霞、风广仁、孔广信及这些参与联名上书的上千多名灵者,就是历史当中正义之士群体的一个缩影!
天帝上穹一脸震惊,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遇到群臣进谏事件,而且还发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得不慎重,重新温和地说道:“众卿、众臣、众灵,人间九州王朝被魔教操控,大肆招收恶徒与不法之徒,充当门徒。现魔教势力庞大,气焰猖狂,今日南天门前及人间上空,魔及魔教大规模攻击神军,甚至采用自杀式恐怖袭击,已威胁到灵界安全,形势严峻!”
他环视全场,高声接着说道:“禁雨人间一是要人间深刻反省,重回信仰正道;二是要遏制住魔教扩散蔓延势头,不想重蹈覆辙;三是要推翻已的九州王朝,建立一个虔诚神道的新王朝。三界自分成灵界与凡间之后,就泾渭分明,两个世界之间各遵循宿命法则,相互不能强加干涉,只能影响与引导,所以禁雨是朕的无奈之举,可又是三界大计,不能半途而废。”
天帝上穹讲明禁雨战略意图后,有些灵者频频点头赞同,有些灵者则陷入左右摇摆,有些灵者甚至直接高喊道:“天帝雄才大略!”
公论似乎又变向了!凤婉霞意识不对,马上高喊一句:“禁雨人间可以有一百种理由,却抵不上一颗良心!”
她悲伤说道:“天帝啊,人间百姓也是你的子民啊!众神啊,人间百姓一直用香火供奉你们啊!他们无罪无辜,不该被迫遭受这般不幸,更不该还要继续承受这等灾难,这是他们的罪孽呢,还是你们的罪恶呢?不管理由正当不正当,你们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了你们自己的良心!”
孙悟空也悲愤说道:“人间被戴上苦难枷锁,你们却说这是为了重大利益?现在考验的不是人间,而是你们!你们要在人间灾难面前扮演什么身份?你们要在神道信仰面前树立什么形象?”
孔广信接着质问说道:“神还是那个与人并肩作战的神吗?还是那个给人间于温暖、帮助和正义的神吗?还是那个所有种族当中最有美德、最有情谊、最有高尚风格的神吗?”
风广仁跟着苦心说道:“从现在看来,禁雨并没有起到当初预想的效果,不仅让人间停滞在极苦悲剧中太过漫长了,还反而使人怨恨神道,更靠近魔教。我们现在应该做出改变,给予人间善良,增强人对高尚品德的信心;宽恕人间不足,巩固人对正义信念的坚定;赋予人间希望,促使人对美好事物的珍惜。这才是现在神应该做的事情!”
四人的谏言再次坚定了联名上书的上千多名灵者信念,他们再次高声喊道:“恳请天帝降雨!”
天帝上穹凌厉的眼神横扫全场,冷若冰霜地问道:“你们这是要逼朕吗?!”
大家被天帝一问惊出一身冷汗,忙齐声说道:“我等不敢有这种想法,请天帝明鉴!”
但孙悟空英雄气概,不惧怕帝权的威胁。他大声说道:“是正义?还是暴政?公理自在人心!神若不能保护与帮助穷苦百姓,也就不能称之为神!”
天帝上穹大怒道:“孙悟空,你狂妄!我可褫夺你……”
天帝上穹没说下去,因为他惊讶地看到观众席上灵者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人数不断地扩大。上百、几百、上千、几千……最后有上万灵者站出来,请求道:“恳请天帝降雨!”
在现实和权威面前,他们不得已屈服、退让。但今天孙悟空与凤婉霞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良知不应该被泯灭,神的精神不应该没落,要打破这种沉默,说:不!
天帝上穹被这种气势与场面震撼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难道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他沉下心思考,现三界形势处在变局当中,风云不测,若天庭的稳定及统治因人间降雨问题而受到破坏,是否可取?
天帝上穹思虑再三之后,从灵介空间闪出九州施雨兽。一条矫健强壮的白龙,身躯蜿蜒多姿,须发长飘,瞪眼舞爪,可威严的气势却被一条粗大的黄金链锁住。
黄金链的链头挂了把金锁头,金锁梁下面放了一盏明灯,灯焰儿燎着那金锁梁。
天帝上穹两眼寒芒闪闪,说:“我以三界最高统治者的名义曾下了一个天咒,要么人间重回信仰正道,要么灯焰燎断锁梁,方才降雨!”
众神仙闻言,大吃一惊,再见那黄金锁链竟然是天锁链,更是头痛,不知所措。
观武台上灵者纷纷评论说道:“这天锁链没有钥匙,拥有妖法咒力。只有做到咒者的要求,黄金锁才能打开。”
“天锁链属上古十大神妖器之一,它自己不打开,休想有任何神兵利器能砸开或砍断,这已是从古至今,几百次印证下来的事实!”
“这灯焰就算燎到海枯石烂,都不太可能断掉锁梁啊?等人间重回信仰正道,这在目前看起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什么时候的事了。”
“但现在人间陷入惨境,不能见死不救。可天帝要惩罚人间,那是任何人都难以阻止的。此时若想要雨下到人间,除非苍天开眼,出现奇迹!”
大家面面相觑,情况正陷入胶着时,突然风广仁大声说道:“那就恳请天帝撤销天审司!”
天帝上穹一听,双眸立即射出凛冽的寒光,如利刃随时准备出鞘见血。
积压在武孤高心里的火气腾地被点燃爆发,他指着风广仁的鼻子,怒喝道:“剑神,天审司是维护帝权、威慑魔灵的重要工具,你要天帝撤销,就是要断天帝手臂,你这是谋逆大罪,按天条该问斩!”
风广仁目光如剑,直视道:“刑神,谋逆不轨的是你。你权倾朝野,结党营私,蒙蔽圣听,压迫众神。天审司成立九百年,冤狱频起,大量神被神秘卫带走后,便杳无音讯,造成众神思想创伤、斗志丧失,神国精英屡被摧残,神国发展停滞!有天审司存在的地方,就是滥用职权的地方,法与公理均苍白无力,所以恳请天帝撤销天审司!”
武孤高面红耳赤地说:“剑神,神国及灵界在天帝领导与统治下,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何来你说的什么创伤、丧失、摧残、停滞呢?你诽谤天帝,诬罔大神,罪上加罪!”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太平盛世,实则危机四伏。”风广仁忧国忧民,说,“一个神因无法忍受天审司专横而发出正义的呐喊,却被当成是诽谤及诬罔天庭罪,受到拘捕及拷打。这导致现在的神谈论其他国家可以相当自由,可要谈论皇家、刑神、天审司及自己的国家却必须小心翼翼,这哪里还是那个曾经光辉照耀灵界前进的神国呢?”
这时,女娲学院的一些灵生们打开各条横幅,高喊横幅上的标语,标语分别写道:“撤销天审司,神则安,国则强!”
“必须撤销天审司,不然法与自由被抑制,神不再光辉!”
“请求清查天审司!请求平反冤假错案!请求查明失踪神灵的真相!”
“天审司扭曲神的精神,神无德不立,国无德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