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战场凶险,他本是不予带着忘忧与阿芳过来,但是忘忧说:“军中伤者无数,我的医术可令他们快些痊愈.”
特别是外科,有她的缝纫之术,好的更快一些.
听说阿芳是二哥新任的妹妹.
她对他说:“陛下,我是灵精,带着我,能够为你带来好运的.”
最终君泽远同意忘忧跟来,但是没有同意阿芳一同前行.
可她还是偷偷摸摸的躲在马车底下跟来了,她说她要跟着忘忧学医.
等他发现之时,已经离东周很远很远了.
君泽远无奈的皱了皱眉,既然二哥是他的妹妹,那自然也是他的妹妹,他会保护好他.
这些日子,君泽远与杨苏苏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若是真的出事,他也想过了,战役结束后,倘若有幸回到东周,他与柳儿会把阿芳接到宫中,好好的抚养教育她.
伤兵营帐之中,痛苦的呻吟声不断的传出来,一具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被抬出来.
忘忧与医者们忙的团团转.
君泽远站在雨幕之中,沉默了良久.
青州出声道:“陛下,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回去吧!”
君泽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雨水敲击着伞面,有些随风洒落在他的青衫之上,寒风吹抚过他清隽的脸庞,在雨幕之中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路过华升升屋子时,他朝里边望去,只见那抹倩影坐在床榻旁失神,眼睛红儿一大块儿,应该是刚刚哭过.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床榻之人,几次欲要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又生生的忍住抽回了手.
他看见她眼里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脸上是久违的情绪外露.
自从庄碧瑶进宫之后,君泽远觉得她就特别像一个假人.
如今看到她还未为了华升升难过成这般,他忽然放心了.
“陛下!”
甜酒端着一盆水站在屋檐之下,看见站在雨幕之中的君泽远,朝着他行礼,低下头,垂着眼,眼里满是担忧.
因为如今的小姐可是陛下的贵妃,这雨露黑夜的,却在另外一个男人屋里.
任由谁,谁都会生气吧?
甜酒抓着水盆的手更是紧了紧,深怕君泽远一个不开心,就治了小公爷与小姐的罪.
甜酒的的唤声拉回了房中的庄碧瑶的思绪.
她的眸光朝外望去,正好对上了君泽远那浓黑的双眸.
她面色微白,忙起身疾步走了出来,朝着君泽远行礼:“陛下.”
“陛下,华少将伤的严重,臣妾怕他高烧,所以才会过来看看.”
她半蹲着,弯着身子,垂着眼眸,向他解释.
如今她是他的贵妃,如此出现在外男房中,确实不妥.
君泽远站在雨幕之中,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无碍,朕都知道,贵妃起来吧.”
“多谢陛下.”
庄碧瑶站起身,依然站在原处,垂着眉眼,面上满是纠结之色.
华升升受伤严重,此时,她并不想离开她.
但是于情于理,此刻,她都应该跟着君泽远回房的.
君泽远隔着雨幕问她:“他的伤势如何?”
庄碧瑶的声音有些颤:“弯刀入骨,左手怕是废了,忘忧说,能不能醒来,也要看他的造化.”
说出这话时,她已然又红了眼眶.
君泽远叹息一声.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有你在他身边,他舍不得离开的.”
他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入她的耳帘,她猛的抬起眼,眼底有愕然.
君泽远嘴角弯起一丝好看的弧度:“瑶儿,你要告诉他,若是他死了,你就得跟着朕回宫,给朕生好多好多的大胖小子,倘若他醒了,一切还皆有可能.”
君泽远说完后,转身踏着夜幕离去.
雨丝飘落在他的青衫上,庄碧瑶的眼底却染上了一层水雾,望着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她转身回到床榻边上,替床上的人掖了掖杯子,当目光落在他变的苍白的脸上的时,最终眼底的泪还是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
西殇宫宴之上,随着老皇帝的命令,侍卫就要上前来绑了君汐阳.
长公主一双妖艳的美眸缓缓落在两名侍卫身上,娇俏的道:“你们若是碰了阿阳,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两名侍卫的手抖了抖,伸了回去。继而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长公主就是个疯子,残暴恶毒,说到做到,他们自然不敢再继续伸手,只能向老皇帝求助.
“父皇,您看,如今长公主都为了东周质子,敢违抗您的命令了呢.”
大皇子在一边继续煽风点火.
长公主眼神一厉,忽的站起身,端起杯中酒水就朝着大皇子泼了过去.
语气轻佻而又娇媚:“看来大皇子是糊涂了,竟说胡话,本宫就让你清醒清醒.”
紧着长公主身边其中一名暗卫现身,飞出了一把尖刀,尖刀正分毫不差的落在他的头顶,割断了几缕他的发丝,却没有伤他分毫.
大皇子从起初的震怒,到刀尖略过头顶之后的惊吓,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