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亲口说的?有没有是别人说的?”林忠良还抱一线希望。
林书洋一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豪迈姿态,拍胸脯保证“都是我说的。”
林忠良啐了句国骂,问道“还有么?没了吧!不会还有吧?”
林书洋将手缩回大腿上摊开,往后退了半个屁股坐正,摆出小时候等着受戒尺处罚的姿势“为臣者,当为君主分忧,我已将此计奏于我王!”
“你!”怒指着林书洋,老夫人慌忙站起身来伸手去压,又不敢触碰暴怒中的林忠良,左右迷茫得看了两圈,拍着腿哭腔道“干什么,干什么哦!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林忠良恨恨得缩手握拳猛锤桌面,木质敦实堪比加厚盾牌的饭桌瞬间被锤裂成两半,饭菜铺撒了一地。听到声响的下人不仅不敢进来收拾,反而躲得更远了。
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火,老夫人知道这会撒泼打滚肯定不行,像只母鸡将儿子死死护在身后,对长随道“林希,陪老爷出去消消气,老妇要收拾桌子了。”
林忠良正在气头上,他不想朝家人撒火,他清楚自家儿子什么尿性,仅存的理性告诉他,儿子是被人坑了,这下套的人手段高明,还不能说出个不是,找回场子。怪只怪这小家伙太嫩了,刚入世就遇上不给自己面子的孽畜。
愤愤得转身走了出去,长随紧跟其后。
还未至垂花门,没想好去哪,老夫人追出来对林希喊“莫要让老爷骑马!”
林忠良恼怒得转回头,老夫人继续喊“李家那老头前天刚骑马摔断了腿,太医说没小半年别想好好走路。天晚了,看得见么你?你当你还年轻人那!哼!”扭扭屁股转头安慰宝贝儿子去了。
林书洋已羞臊得躲回书房,不多时,书房响起敲门声“儿啊!娘进来啦,娘给你切了水果。。。”
水果一脸幽怨,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又切我。
夜深,郑王捏起盘中最后一块水果丢进嘴里,看完这封奏章,就将就寝。
宫门早已关闭,坊门也已上闩(shuān),路面有金武巡弋,对无令外出违反宵禁者,捉拿关押,若无正当理由且交不出罚金,十个鞭子是跑不掉的。不过正如广泛存在的特权,如果需要,林忠良漫步京城街头没人敢拦。信息从林家连夜传入宫中,也悄无声息一路畅通无阻。
郑三无声得飘过寂静的侧面长廊,来到案前,为郑王递上一封“新鲜出炉”的秘奏。
郑王心情不错,没有急着接,抬头看了眼好奇道“三叔啊,你是怎么做到一点声响都不出过那长廊的?孤试了好多次,哪怕让体轻的孩童爬过,都会发出声响来。”
郑三看了眼陪侍在旁的宫人笑道“这廊道就是防止窃贼、刺客偷偷潜入用的,若哪天不发声了,倒该好好修缮修缮。老臣若没这点能耐,怎么帮陛下打点下面的小崽子们。”
郑三说话轻声细语的,带着几分自然的亲近感,竖立在旁的宫人们却大气都不敢出,不会觉得他看着慈眉善目,声音有磁性就觉得他好相与。此人大手一挥之下,整班整班的宫人就此从世间消失,已不是一次两次。见郑三挥手,众宫人如蒙大赦,躬身轻声退去,路过廊道,“吱嘎”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