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坐落在秦岭深处一个美丽的小山村里,因着南北交界的地方,气候适宜,不干不润,树木生长的葱茏,日光也不是那么毒辣。
这里的人家不多,村子里面有南北东西两条走向的大道,整个十字中心的地方便是村子里的小卖店和闲话中心。往来的人不是很多,离着村子有两三里地的地方,是镇子里的集市,每两天遇着赶集一次,家家有吃不完的瓜果蔬菜,或是杂粮土产一类,都喜欢拿到集市上买卖。一条不宽不窄的大路也就时时是络绎不绝,赶鸡捉鸭一般热闹了。
小孩子的体温好像是比大人的要高一些似的,总是在夏天日头里跑上半会,身上便滚烫似的烫人。如果有孩子下水游泳的话,水润湿了皮肤,太阳底下水分很快是风干了,但是被泡白的角质层却是不会轻易地恢复粗糙。常常被大人拉着胳膊轻轻一搓,一层白色鳞片状的角质层就哗哗落下来,然后这个小孩就要被打的屁股开花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一般是九点到十点,因为是在假期,所以并不急着起床。昨夜里的燥热和蚊子烦扰的没睡好觉,所以一下子能睡到早饭做好。妈妈早就已经起来了,起来洒扫院子,别看是大夏天的,院子里的柿子还是会有整个落下来的,叶子被这重量撑得疼的也会落下来。院子里的葡萄刚刚挂果,青青的藏在叶子背后都不容易发现。
这柿子树长的很快。春天里满是黄色的柿子花落下来,夏天里很快就能看到满树的青涩的大柿子了,个头要和一个大橘子一样丰满,重量却是实在厚实了不少。柿子叶子的浓阴撒下来,把整个小院差不多都能遮住。早上的太阳还不是很刺眼,清风吹过只剩下凉爽和温和。这个时候也是蚂蚁最活泼的时候,仿佛也睡起来肚子饿了觅食一般,在叶子撒下的清凉里面跑出蚁巢。
妈妈是要不耐烦一些叫我吃饭的。总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作息,一放假来竟然懒成这样子,是不行的。趁着下午的时间,赶紧给家里干干活。而这干活一般的是有去地里帮忙除草,还有给玉米脱粒,洗洗自己的衣服,拖拖地一类的工作,对我来说还是力所能及的。
夏天的蔬果很多,茄子、豆角、卷心菜、黄瓜、西红柿、菜花,土豆却是一年都有,但是对这个地方的人来说,是永远也吃不腻的。刚看到桌子上妈妈炒的土豆丝,就想着下午要吃什么饭了。夏天气温高,吃不完的饭食很容易就变坏,征兆就是变酸变味,妈妈总是根据有没有变酸来判断能不能在吃一次。
我是不喜欢出去的,尤其是在这下午这么热的夏天,太阳很快移动到了院子当中,院子里的树影被迅速劈开,仅只留下一道白的发光的光热的道路。这个时候,去买雪糕怕也是都要被融化了,还是不出去的好。我只好在家里完成着妈妈交给的任务,给玉米脱粒。
玉米铺了一地,去年秋天收的玉米,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和湿润的春天,终于到了夏天变得十分干燥,颗颗玉米都是硬邦邦、黄橙橙的,一个棒子可能是要有一斤多。去年秋天收玉米的时候,在一人多高的玉米田里,妈妈在前面挥舞着镰刀不断砍掉玉米棒子,而我和姐姐后面不到半个玉米杆的高度在一个一个地把玉米往袋子里面捡。不大点的孩子,在玉米地里面,好像是两个大萝卜。
玉米在家里堆了很久,一直没有脱粒。只有脱粒了,才能够带到镇里磨成玉米面或者玉米糁子,满足一年里家里的食用。玉米脱粒也是一个技术活,有的人家买了铰刀,专门用来脱粒,嘎达嘎达地转动铰刀,一个玉米棒子很快就被全部脱粒,变成一个光秃秃的棒子了。干燥之后,冬天还能用来烧火用。玉米全身都是宝,这是爷爷告诉我的道理,而我也把脱粒看得入迷,竟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这个活计。
还是用手剥玉米的样子,剥的比较慢,一天顶多只能剥几十斤,差不多就是一百来个玉米的样子。但是看着手里一下下的脱粒动作,门外的风一阵阵吹过来,吹动树叶响动的声音听来,倒是别有一番节奏,心里也慢慢变得安稳和宁静了。妈妈说,如果我把这些玉米都剥完的话,就可以在开学的时候给我买一身新衣服,其实也是一身短袖和短裤,九月的气温降不下去,也没必要买贵一些的长袖。
热的时候会自己去水龙头一边洗一洗脸,或者是干脆用水龙头冲冲头发,湿漉漉的,凉风一吹一会儿便也变得热了。困意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了精力,也就放下了手上正在干的活,一溜烟地躺倒在还没叠被子的被窝里面,也不管什么热不热的事情了。中午沉沉的睡去仿佛是对这高温和酷暑的一次闭门不见。
梦不深,梦里面却全部都是连绵不断的山野和树林,树林里面有五彩斑斓的蝴蝶和时隐时现的云雾。天上大片大片的云朵随风游走,有的时候能短暂地遮住太阳,在蓝蓝的天空里,高远成一朵巨大的棉花糖。这短暂的阴翳也是我梦中的一阵阴翳,今天还没有写作业,竟然在梦中都能梦到语文暑假作业上的作文园地。
我总是分不清寒假作业和暑假作业,总是把暑假作业叫成寒假作业,把寒假练习说成暑假的作业,这个迷糊直到现在还是改不了,因此我的小伙伴们总是说我脑子还在上一个假期里面不出来。不过睡了一会儿不安稳的觉之后,还是起来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