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现在谁还在关注?
一旦乾纲独断成为习惯,那代表着陛下心中所想新政,就会日益逼近,现在朝堂格局不就在变吗?”
“这……”
孙如游愣住了。
一时间,不知该讲些什么。
尽管他不想看到东林党,一步步向前紧逼,但是他亦不想看到,所谓新政,在朝掀起势头啊。
这么多年来,他们跟东林党相争,争的是什么?
不就是确保利益吗!?
争权夺利的本质,不就为确保在朝话语权,这样在牵扯到涉及赋役政策时,影响那些对己不利的因素吗?
除此之外,升官发财谁不想?
“不要想着搅乱朝局,想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方从哲继续说道:“这次东林党静默,就代表着他们亦没有想到,事情会朝这等态势进行演变。
在某些方面,东林党的敏锐性,可要比我等强啊。
时下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新格局,不能跟陛下公然唱反调,特别是先前所做诸多决断,一项都不能妄议。”M.
孙如游神情有些难看,伸手说道:“可是这样一来的话,那……”“没有那么多别的。”
方从哲皱眉喝道:“若是想惹恼天子,引火烧身,本辅不拦着,别以为天子年少,就什么都不懂。
在天子的眼里,从没有什么派系之风,陛下所想要的,是对国朝有用的人,否则就算出身再高贵,也是无用之人。”
一直以来,从万历朝形成的激烈党争,若是进行延展的话,那就是皇权和臣权之争。
尤其是国本之争开始后,这种趋势就变得愈发明朗。
万历皇帝深居内廷,就是想躲开这种势头,用自己的方式,来制衡朝堂,以达到统御天下的目的。
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虽好,可并未能遏制党争趋势,甚至引来全面的吏治腐败,继而激化诸多矛盾。
朱由校恰恰是看到这一层,所以跟他皇祖父相比,所采取的方式更为直接。
朱由校就是要正大光明的斗,大明天子这层身份,使得其能利用的优势很多,或针对一派,或针对多派,一切都因局势而定。
“元辅,工部尚书王永光,向通政司呈递几封奏疏,被司礼监转递到内阁了。”恰恰在此事,一名中书舍人走进来,捧着几份奏疏说道。
“嗯,放下吧。”
看到那几封奏疏,方从哲便知道,新的风波趁势过来了。
见方从哲拿起一份奏疏,看了很久,眉头变得愈发凝重,孙如游的心,不知为何,跟着也提了起来。
“元辅,难道这王永光所呈奏疏,有什么问题?”孙如游沉吟片刻,皱眉询问道:“可是涉及到什么事情了?”
“河道改制,大改!”
方从哲皱眉道:“这件事情,非本辅所能专断,去,叫内阁其他成员,全都来本辅这边吧。”
孙如游:“……”
此时此刻,孙如游心里算是回过味来,事情果真像方从哲所讲的那般,宫里的那位少年天子,并不像所看到的那般简单啊。
这辽东大捷的消息,才传回来几天啊,工部尚书王永光就呈递这等奏疏,这明显就是事先便有此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