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闻言,有些错愕,忙作揖道:“右佥都御史一职,臣愧不敢当。”
你咋能愧不敢当啊。
你要当啊。
你不当,朕如何把亓诗教这个齐党党魁,擢到都察院右都御史的位子上,怎把齐党钱梦皋,擢到右副都御使上?
现阶段除你们东林党外,在齐楚浙党等派之中,像那些小派的宣党,昆党等,都是打酱油的。
楚党和浙党,风头算是不错。
唯独这个齐党,差了些意思。
既然你们东林党,势头正盛,那就增强些齐党的势力吧,省的你们一个个,都把眼睛盯到朕的身上。
“杨卿不必说这些了。”
朱由校摆摆手道:“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这些朕还是能看到的,到时朕会以中旨明发上谕。”
见天子这般,杨涟压着心里的激动,踌躇少许,作揖行礼道:“臣…叩谢天恩。”
“不过……”
见杨涟应下后,朱由校故意顿了顿,开口道:“朕觉得我朝的京察和大计,总觉得有些不好的地方。”
“嗯?”
杨涟一愣,他没有想到天子好端端的,怎会提到京察和大计呢?
京察,是考核在京官员的制度,六年一次。ωωw.
大计,是考核地方官员的制度,三年一次。
两者的根本目的,就是奖优惩劣,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另叫年老的光荣退休的官员考察制度。
特设此制的初衷是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吧,味道慢慢的就变了,成为朝堂党争,某派用来党同伐异的重要手段。
像东林党在万历朝,曾经就被齐楚浙党等派,利用此项制度,将大批东林党人,从朝堂上赶走了。
当然若按原有时间线,在天启朝的东林党,亦将利用此制,驱赶走大批齐楚浙党等派官员,这也造成阉党的横空出世。
‘京察和大计的权柄,不能只局限于吏部了,这东西杀伤力太强。’
看着杨涟疑惑的表情,朱由校心里暗暗思量,‘再好的制度,若是没有制衡的话,都将会沦为私人逐利的工具,这便违背了国朝利益。
要设法将京察和大计制度,从单一的吏部,变成吏部和都察院监管,这样能最大限度的确保。
不过现在还是先给杨涟吹吹风,叫东林党人知晓此事,叫他们觉得有利可图,先谋定京察和大计的时限再讲。’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向杨涟说道:“朕觉得京察和大计,时限过长了些。
眼下国朝所遇问题诸多,这其中不是没有,一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官员,一个个心里有所懈怠。
大明治下问题诸多,各地频生的灾害,以下克上的建虏,可国朝和地方,却都很是松懈。
对待这样的事情,朕是绝不能忍的。
所以依着朕的想法,将京察年限恢复旧制,以太祖高皇帝初定三年为准,将大计年限调到两年一次,卿家觉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