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肃静威严的乾清宫,此刻显得有些嘈杂。
奉天子上谕进宫的张维贤、方从哲、叶向高等诸勋戚、阁臣、枢辅、廷臣,心里都带着疑惑和不解。
受议改京察大计事,驳回内阁呈递票拟的影响,时下朝中的局势,并不是很平静,甚至有些混乱。
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等派,包括朝中其他的大臣,都因此事而暗中走动,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臣等拜见陛下!”
走进东暖阁的群臣,纷纷向伏案忙碌的天子,恭敬的作揖行礼。
来的大臣不少,叫这东暖阁看起来,都显得有些拥挤。
“免礼吧。”
朱由校放下朱笔,脸色平静,抬头看向眼前诸臣,道:“朕今日召诸卿过来,是有件事情要说。”
张维贤、方从哲、叶向高这些勋戚、阁臣、枢辅、廷臣,听完天子所讲后,脸上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莫非是为议改京察大计事?’
‘难道是为辽东的时局?’
‘天子是为宗禄事吗?’
由于当前所处的特殊朝局,叫过来的这帮大臣,一个个都在内心深处,暗暗揣摩起了圣意。
眼前这帮大臣,都各兼要职,难保会多想一些。
毕竟从朱由校登基以来,所做的诸多事情,都叫朝中这帮大臣,一个个都揣摩不透。
“朕御极登基也有些时日了。”
朱由校脸色平静,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悠悠道:“朕御极之初,所定‘天启’年号,亦通过内阁明发天下。
不过从正旦过后,到现在,朕都没有看到有司,向御前呈递编修实录的奏疏,你们一个个都这般忙吗?”
张维贤、方从哲、叶向高这帮大臣,不少都脸色微变起来,特别是礼部尚书黄立极,礼部左侍郎刘鸿训,那就更是这样了。
像纂修实录这等大事,本就是他们礼部该提议的,然他们赴任时间较短,加之朝中特殊的时局,使得此事他们私下虽有商榷,但却没有呈递奏疏。
本想等议改京察大计事的风头,从朝中掀过去以后,他们再向御前呈递奏疏,却不成想天子却过问起此事了。
“纂修实录,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朱由校重顿手中茶盏,剑眉倒张道:“可你们一个个呢?都在想些什么?”
“臣等有罪!”
被天子这般质问,张维贤、方从哲、叶向高这帮大臣,纷纷行跪拜之礼,向天子作揖请罪。
本就有些拥挤的东暖阁,随着诸臣这一跪拜,就显得更加拥挤了,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近几日,这朝中的舆情很激烈嘛。’朱由校冷笑起来:‘不过还是不太够,应该借这纂修实录之名,再给你们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