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越是往那边走,天色愈发暗沉,时而伴随着响雷轰隆……
她抬头看看天色,雷公电母今日没有当值,那方怕是打斗之时气息流转而引起的动静——这法术之威虽可怕,却还是灵气仙气与魔气碰撞而成,不会引起天界的注意。
大约,古浪遇上了厉害的人。
不过以古浪的本事,怎会掀起这等异象?想到此处,即墨不觉皱了眉,又加快了速度。
待她到了近前,定睛一看,不觉停下了脚步。
那边古浪手持金印,面前阴阳八卦阵正在他面前徐徐转动,挡住面前的凶兽撞击很是游刃有余。
这凶兽不是旁人,正是梼杌!
她与古浪分别之时,古浪连梼杌一击也挡不下来,如今却能与他战个平手。
显然古浪这段时间收获了不小的力量。
古浪的仙气外逸一个是法术施展所带,另一个则是他多少也受了些伤——此行他的敌手绝不止梼杌一人,古浪已然解决了几个。
即墨静静看那边古浪与梼杌的对战。
梼杌见眼前这小子轻轻松松挡下了他一波波的撞击,早已怒发冲冠,口中呼呼喝喝:“老子若是不发威,你这竖子真当老子好欺负!”
话毕他便摇身一变,其身躯又大了一倍!
古浪面色如常,不疾不徐地将那无殇玺摆在身前,一道道金色光晕从无殇玺中荡漾出来,全数接到了他面前的阴阳八卦阵上。
这动作还未完,古浪又从怀中掏出了虚空之境,一手点在其上,纯厚无比的仙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只见虚空之境被这纯白仙力驱动,逐渐化作了一把通体纯白的宝剑。
即墨紧紧盯着那宝剑——其造型与相思剑十分相似,只颜色不复淡红,而是纯洁无瑕的银白之色。
古浪一手执剑,一手去八卦阵上一划,那八卦阵忽而化作星星点点,全挂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梼杌已然怒火中烧,加大了一倍的身躯不再无头无脑地撞击,人面之上血口一张,忽而吐出许多燃得热烈的火球,朝着古浪呼啸而过!
古浪半分不慌,长剑一挥,将离他极近的火球一一挑飞。而后另一只手捏了诀,支使着无殇玺四处周旋,无殇玺上金色勾勒出的花纹,忽然脱离了金印,朝着漫天遍野的火球临头罩了上去……
那些个火球方才还张牙舞爪,此时遇上了这些无形无依的金色花纹,忽然便歇了气焰,火球越来越小,渐渐的都隐入了那些花纹之中——以至于那些花纹金光大盛。
即墨不由喝了一声彩!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她从未想过古浪以前只驱使得动水木之法,如今竟面对火法也这般从容。
梼杌见此情形大吃一惊,问道:“你这竖子用的什么法术!老子吐出来的可是三味真火,竟被你全然吞了下去?”
古浪懒得与他言语,面色很是冷凝,手中宝剑随意挽个剑花,日光洒在剑锋,一道虹光射出,他已执着这剑朝梼杌冲将过来!
“你这小子,原不是水系仙人?为何竟不怕老子的三味真火!”梼杌赶紧一个翻滚滚了开去,口中仍是念念有词。
古浪见一击未中,又反手一转,那剑尖又转向了翻滚在地的梼杌,他未再与梼杌废话,纯白色宝剑眼看便要刺到梼杌的一双招子!
即墨此时倒是认真地作壁上观——英招曾说过,古浪是昊天的情丝,不曾继承昊天的半分力量。
如今他力量得复,再结合他将自己救出五蠹洞府之时做那好无所谓的伪装……
难不成,他已经唤醒了昊天意识吗?
只有昊天才是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真正神明。
那边古浪应对梼杌已是丝毫不觉吃力,只是梼杌见久攻不下,却也不退,这着实有些愚蠢。
他作为六界四大凶兽之一,本不该如此之蠢,否则如何能活得下去?即便他有后山,若他不用些手段,那奉命去处理他惹出的乱子之人,来个先斩后奏未尝不可。
所以……他必是有些仰仗!
即墨想到这层,古浪也没有落下这内里的猜测。
他手上飞快捏了个诀,碧水境便已经将他全然包裹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梼杌看自己不支,一声怒吼,冲天而喊。
同时古浪身后空间忽然被人撕裂了一个口子,他虽早有准备,却仍是没有料到那人开的空间裂口距离他竟不足一尺!
那裂缝之中的人还未出来,便已经伸出一只手来,眼看着要牢牢握住古浪的脖颈!
即墨看得心惊不已,她猛一握拳,心中辛荑传授给她的心法自然而然地从她心中浮现出来!
天下万物,所出同源,此源尽在任督二脉之下。经脉之力,浩瀚如海……
她只觉得龙息在她体内游走,将经脉之下辛荑所说的力量全全抓住聚在一处!登时体内神力如巨浪滔天,比她自身的神力又汹涌澎湃了一倍!
即墨狠狠一握拳,连御风诀都没使上,只如脱弦之箭冲飞出去,一拳轰到了伸出来的那只手上!
那手被这撞击撞得吃痛,下意识就要缩回裂缝之中,即墨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展拳为爪,一把抓住那人手腕,生生将他从狭小的裂缝中拽了出来——又是相柳!
古浪转过身来吃惊地望着即墨,他着实没能想到即墨怎的也追了出来。他愣神之际,并未注意到梼杌一口猪牙磋磨,狠狠弹跳过来,四爪锋利,眼看就要拍到古浪的后背!
即墨用空着的那手将古浪狠狠一拨拉,拽着相柳的那手顺着惯性继续往前丢去!
只见梼杌肥壮的身体便与相柳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哪怕相柳其身壮实,也经不住梼杌这蓄力一扑,登时有些晕头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