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高超过两米,手握大刀,气势汹汹的刘虎,顾忆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惧怕。
在赌坊的这十年里,这一幕他见过太多次了,很多输到倾家荡产的赌徒,要么如徐林一般瘫成烂泥,要么就像刘虎这样,歇斯底里,试图抵赖。
不过这都已经和自己无关了,自己已经完成了该做的,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处理。
“你说谁在鸿胜使诈?”
李元看着陡然站起的刘虎,一直古井无波的脸色终于是阴沉了下来。随着他的缓步上前,周围的人群忍不住分开了一条道路。
“刚才我没听清楚,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再说一次。”
李元站在刘虎面前,深邃的眼神向刀子一样刮向刘虎,明明只有一米七的个头,在体型上根本没办法和接近两米身高的刘虎相比,但在气势上却如沉寂的风暴一般笼罩了对方。
“咕咚……”
刘虎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后悔自己刚才激动之下说错了话,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必须咬死对方使诈,不然自己的酒楼可就要输出去了。
想到这里,刘虎握了握手中的大刀,勉强镇静了一下心神,阴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赌桌对面的少年。
“我并不是说鸿胜使诈,我是说这小子使诈。我可不相信,这小子真是什么鸿胜的荷官。他能赢我,一定是使诈了!”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告诉你最后一遍。”李元望着面前无能狂怒的刘虎,背着手,摇了摇头:“鸿胜不会使诈,也没人敢在鸿胜使诈。”
“但是……”
刘虎还想争辩什么。
“滚!!!”
一股沛然的紫色斗气突然从李元的身上迸发而出,直直的轰击在了面前的刘虎身上,将其轰飞了出去,
“噗。”
半空中刘虎庞大的身躯猛的一震,随即一口鲜血便止不住的喷了出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脸带恐惧的看着面前的李元。
“紫霄斗气……蜕凡后期!”
周围见到这一幕的赌徒顿时一阵哗然!
虽然一直有传闻说李元是蜕凡境界的强者,但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前出过手了,最近几年更是呆在后院中养气修心,导致一些人差点忘记了他刚来风灵镇时掀起的腥风血雨。
“十年前风灵镇有个黑虎帮,结果在一个雨夜,五十多个帮众全部被活生生的拧下了头颅,在帮会门前堆了个京观,听说就是他做的。”
“我知道这个事,据说当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所以也没人指正是他干的。”
“嘘,小声点,真当‘李血手’这个外号是白叫的啊!”
血手李元,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会起错,但是外号却绝不会错。
李元似乎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眼神立刻扫向了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吓得刚才说话的几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这才满意的移开目光,朝着周围的赌徒们拱拱手。
“鸿胜店小,受不得污名;我李元是个本分人,所以请大家放心,这赌坊内绝不会有任何猫腻。如果刚才出手打扰了各位的赌性,我在这里向各位赔罪了。”
老虎咬人不可怕,就怕一只老虎不仅会显露爪牙,还会懂进退知世故,李元显然就是这样的老虎。
“哪里哪里,李老板客气了。”
“鸿胜赌坊开了这么多年,我们当然信得过。”
“就是,就是,李老板言重了。”
周围的人连忙拱手回礼,忙不迭的一边赔笑,一边说着恭维话。
开什么玩笑,蜕凡后期啊,那在整个灵渊城都能算得上人物了,何况是小小的风灵镇,没看到凝气十层的刘虎,现在还躺在地上和死狗一样吗。
“哎,你爹可真威风啊。”顾忆伸手捣了捣旁边的李冲,小声道。
“那是,虎子无犬父嘛!”
李冲不无得意的笑着,那股神气的样子,看着顾忆相当无言。
不再理会周围的众人,李元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地契,递给徐红笑着说道:“红娘,物归原主。”
徐红面色激动地接过地契,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这才感激的说道:“多谢李大哥!”
“我又没做什么,都是顾忆的功劳。”
说着李元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将刘虎抬了出去,又让人叫醒昏迷的徐林,便返身回到了后院。
见事情解决,顾忆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便拉着还在看热闹的李冲,也往后院走去,却突然感觉到一道阴毒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立时寻着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刘虎那满是血污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刻骨的恨意。
看到这目光的一瞬间,顾忆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知道这刘虎惹不起李元,但却把自己给记恨上了……
被人唤醒的徐林一脸的苦涩,如丧考妣,刚才直接吓昏过去的他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直到徐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才满脸不可置信的接过地契,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里,但踟躇片刻后却又将地契递还给了徐红。
“妹妹,这酒楼是在我手上丢的,既然是你赢回来的,那就应该是你的。”
徐红却是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地契:“这酒楼本就是爹留给你的,何况我对打理酒楼没什么兴趣,以后还希望哥你好好经营,不要辜负了爹的期望。”
推辞一番后,见徐红坚决不肯收下地契,徐林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把地契收好,而经过这次的教训,他也是决定终生都不再踏入赌坊了。
这赌坊太恐怖了,连个十岁的孩子,都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自己实在玩不起啊!
“对了妹妹,刚才帮我们的小兄弟呢?”
徐红听了回头看去,却早已找不到了顾忆和李冲的身影。
………
“小忆,刚才第一个骰子是四点,你是故意的吧?”
此时顾忆和李冲正蹲在后院的竹林下嗑瓜子,李冲一边嗑,一边对身旁的顾忆问道。
“嗯。”
顾忆点点头,将手里的瓜子吃完,拍拍手站了起来解释道:“一来我是想吓唬下那个徐林,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差点连累红姨;二来我是不想让徐林觉得我赢的很容易,万一他以后屡教不改,输了之后就求红姨找我帮忙,那我不得烦死啊。”
“还是你心眼多。”李冲也站了起来,对着顾忆撇了撇嘴,用脚将地上的瓜子壳踢进旁边的草丛中:“不过你刚进去的时候,说了一堆规矩啥的,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规矩如果对我有用,那我当然举双手赞成;但如果对我没用,那规矩就是一堆臭狗屎;要是会妨碍到我,那就要将规矩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再吐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