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看冰箱侧面,摆满了残肢断腕。
还有一只手抓着冰箱门。
她准确无误朝那只新断了的头伸出手去。
那只头狰狞的笑起来,张开了大嘴。
然后……婉秋的手就直接从那只头穿了过去,拿出来了……一瓶雪碧。
然后又十分无聊的关上了门。
冰箱里的鬼叽叽喳喳吵起来。
“都怪你,你刚刚就应该把肠子也放上来的”一旁的断手鬼说道。
“不对不对,你之前就应该多放一只眼在这里的……”
婉秋走到客厅旁,打开了雪碧,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群恶鬼在房间里布置场景。
有他们生前的死法,也有这种兴致勃勃讨论的。
做了鬼也还是很有创新意识。
还挺好玩的。
一边看爷爷鬼带孙子,一边看美女鬼互撕。
可比狗血伦理剧强多了。
毕竟打完还能复盘和拼凑肢体。
就是怨气和戾气太重了,一般人无福消受。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来,马上就能成为下一个替死鬼。不死即疯。
哦,对了,上一个住户就是这样丈夫杀了妻子,年弱的孩子直接就疯了。送去了孤儿院,现在成为了屋外月季花丛中的两朵。
可是婉秋不一样。这些根本影响不到她。于是就很顺理成章买下来了这一幢“鬼宅。”
然后给自己的宅子周围,种满了月季。
原因无他,是前房主遗留下来的一袋月季花种子。清洁阿姨打扫的时候发现了。索性就洒在屋外种上了,没事就抓几只鬼魂进来养花。
最早跟着她的一只鬼,也是这从月季花的第一个住户,就是一旁和那个小男孩一起玩皮球的小女孩。
看起来是孩童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已经活了上百年。
经验丰富,这里的鬼除了倒霉碰上婉秋的,还有一部分就是她自己抓过来的一些小鬼陪她解闷。
婉秋喝了一口雪碧。甜腻的味道从舌尖传来。
看着往外漫血的雪碧瓶,笑了笑。
来了。
就要来了。
…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夏日的焦躁和蝉鸣衬着绿叶苍翠欲滴,风里都是夏天的味道。雨水溅到衣服上和鞋上,到处都是黏黏黏黏的感觉。
冷雪摸了摸胸前的八卦项链,望着陌生的街道环境,心里有些胆怯,但是又想了想这次来的任务,又想了想“她”,心里安稳了许多,脚步依然不停歇,直到到了小区门口。她掏出手机核对了地址,进小区的时候十分拘谨对保安大叔结结巴巴说道。
“大叔,您…您好,我想问一下27幢是往哪边走呀……”
大叔迟疑的看了她两秒,问她道“你不是住这个小区的吗?在这租房子还是过来干嘛的?”雨水声嘈嘈切切打在雨伞上,冷雪有些听不太清,勉强沟通了好久,大叔给她指了两遍路,她虽然一遍也没记住,但也只能假装听懂了往大叔指的方向走过去。
至于之后左拐还是右拐,还是有几个路口,管他呢。
路痴和健忘真是要命。冷雪一边掏出导航,一边看着导航显示已经到达目的地停止导航,一边在小区里艰难辨认着单元号,下雨天+近视真的是要人命,还有这个破导航,明明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显示到达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程序员负责这一块,应该要扣工资,冷雪气愤地想到。风雨大了,老天爷好像要拔河一样,连人带伞恨不得一起卷走。冷雪急急忙忙收了伞,一边心疼检查全部外翻的伞骨,把它们一一扶正。一边日常站在单元楼下发呆。身上鞋子全部湿了,她愣愣站在那边好像回不过神来。
想了想,叹了口气,无奈掏出手机一边和小奕抱怨这次出门不利,一边和婉秋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迷了路。
小奕是亲戚家的孩子,不过从小家里出了变故,就和冷雪一起住,后面拜了个奇奇怪怪的师傅,不经常在家,只是偶尔回趟家,但是两个人关系和死党一样好,不,应该是比死党还要好,如果说这个实际上冷雪最信任的人除了自己,那就是小奕。
不,有时候连自己也不可信。但是小奕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和最信任的亲人。
至于婉秋嘛,是冷雪的朋友,大学同学,但是又好像不是朋友。因为她看不起冷雪的懦弱,但是她又能特别精准洞察冷雪的想法和内心。“她”很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她,甚至有点害怕。冷雪觉得婉秋好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只手,而自己,就好像是那个潘多拉魔盒。可是自己心里也是喜欢她的,又怕她。
就好像是学生时代,好学生对坏学生总存在一些害怕和不愿意沾染在一起一样。
直到那一天……
冷雪愣了愣神,看着婉秋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收回了思绪。
视频那头的婉秋,眸子是以前熟悉的样子,但是整个人好似画了精致的妆容,但是又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好似大肆开败过的花朵,美得叫人惊心动魄。
她穿着金丝吊带的连衣裙,视频里看不真切,半倚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也许是茶几,也许是沙发,好看的长发散开。她看着视频里还有些懵懂的冷雪,几分轻蔑和高傲伴着一身嗤笑,还有冷冽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
“看见花园里摆满了月季的那一幢,直接进来。”她举起手中的烟,浅浅吸了一口,又鬼魅般补充一句道。
“小心,别见鬼。”
然后视频里传来她痴痴的笑声,如女鬼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