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准备杀了我！”

突兀的，何砡暴起，眼瞳中闪过恶毒与畏惧。

但很快，失血过多所带来的晕眩感又让他控制不住的后退，直到瘫坐在地面上。

“我没有准备杀掉你。”余柇看了他一会儿，漫不经心的应付道：“我是已经杀了你一次了，但这是测试的必备条件。”

何砡听完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没想到余柇就这么承认了，尽管此刻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实验吗？”

何砡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皱着眉头望着余柇。

“简而言之，臆想实验就是让感染者诱导他人深处的幻想，激发其血脉本质的能力。”

“有的人天性只有一种本质，而有的人则具有多种特性，现阶段成功的实验体都是超强的攻击和诅咒特性。”

余柇将烟蒂丢掉，重新摸向烟盒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便不快的揉了揉眉心：“四年前，北美出现了第一起案例，那家伙是个瘾君子，你见过由脓疮组成的肉团吗？当初可把我恶心坏了。”

“我不理解，按照你说的，既然每个人都会有臆想的思路，那为什么直到前几年才爆发？”何砡觉得无比荒唐，那段话漏洞太多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余柇撇了他一眼，半撑着下巴说道：“目前所有的实验体都是经过感染者的引导才保存下来。”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对吧？”何砡此时的思维终于跟上了：“第一个案例可没有你说的那什么感染者来指导他。”

“这个问题，明早你正式参加实验后就知道了，今天我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测试罢了，如果连测试都通不过，那我没必要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余柇没有直接将何砡的问题回答完，她反倒笑了起来：“你没有发觉吗，现在的你已经跟之前不同了。”

“我原本对你的预估是不具备臆想潜质的普通人，何砡，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那么大。”

“看看现在的你，想想刚才你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倒很喜欢这样的你。”

何砡脸色苍白，思维又开始混乱起来：“这太不现实了。”

“现实？”余柇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现实是现实，新闻里给你看的凶杀案现场只有几滩血，给你看的战争只有几个弹痕，给你看的只有那些眼泪已经流干的被害人。

你感觉人死了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你总觉得女人会美丽的死去，战士会光荣的死去。”

“而现实是，女人死的衣不遮体她们的器官是被犯罪分子玩弄后的样子，她们的表情是死前最后的痛苦，路人对她们的尸体眼神里多了一些玩弄，这些人直到死后也没有哪怕一点尊重。”

“你以为战士们很强大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一堆烂泥，在烂泥里有屎尿，这代表着战士们也会恐惧，他们死的时候可能会想还是把自己烧成灰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至少这样妈妈能完整地抱着他。”

“从底城来到新宿生存的你，难道还不清楚这种道理吗？”

“我……抱歉。”何砡未料到余柇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越发的想要呕吐：“我现在可以回家吗？明天你们不是会联系我吗。”

“当然，请便。”余柇神情恢复平静，她指了指桌上的手提箱：“需要我给你寄过去吗？”

何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步伐踉跄的走到办公桌前将手提箱拿起，走至门口时又回过头，表情复杂的对余柇说道：“这个钱……谢谢你了。”

“这是你应得的。”余柇耸肩，别说三百万美金了，如果明天的实验成功，再让那些占着高位拉屎的饭桶们出点零花钱又何妨呢。

少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将门推开，离开了这里。

“啧，真是个可怜鬼啊。”余柇靠在椅子上啧啧感叹，她就这么坐在吸烟室内许久，随后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对于实验体476号的测试结束。”

“该实验体并未显露出任何攻击特性，相反的是，其具有从未记录过的再生能力。”

“经过感染诱导后，预测实验体476号细胞活性在常人五倍左右。”

“测试的条件并不充足，需要明天经过解放性实验后才能探测到更多的数据。”

“不排除实验体476号具有多种特性的可能，建议明日的解放实验感染等级提升为三级。”

“至于评级，暂且还是safe。”

“记录官，十三科科长，余柇。”

“记录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