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屋。
出乎卡萝兰意料的是,这座房子从外表看上去几乎可以用穷阎漏屋来形容,里面却打扫得一尘不染,无论是家具的摆放还是衣物饰品的叠放都井井有条。卡萝兰没有想到士兵平常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精致细密的人。“或许他本人也和这房子一样。”她默默想道,“虽然外表看上去有些阴沉,也许内心还是个很温和的人呢?”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士兵消瘦的背影,“好!既然如此,我作为侦探助手,当然也要帮助侦探解决这次的事情了!”
士兵自顾自地坐到一个矮凳上,阿卡茜也随意地找了一个桌角跳上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手记,这架势一看就知道她对于这种问询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卡萝兰内心有些紧张,她捏着拳头蹭到阿卡茜的身边,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士兵,又看了看阿卡茜。
“虽然我们之前没有合作过,但是我和厨师、拳师之前的口供合作你也有所耳闻吧?具体怎么做我就不细说了,反正你也是曾经的老警探了,现在我们就直接开始吧!”阿卡茜表现出干练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语速就像是机关枪的子弹一样。
士兵撇撇嘴,微微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杯冷茶抿了一口,看样子应该就是他的肯定回答了。
卡萝兰紧紧盯着两人,果然,侦探要开始推理了吗?虽然凶手······应该是凶手吧?反正士兵就坐在自己面前,侦探到底要说些什么呢?作为助手,卡萝兰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阿卡茜的推理方式,以后自己也能独当一面,打败异党,然后去上大学,最后······
“杀害卡兹先生的子弹已经证明了凶器是本镇黑市购买的单发组装手枪,射击距离在五米以内。”阿卡茜从口袋里拿出解剖报告,简单扼要地说道。
“我登记的是警用狙击步枪,射程一千一百米,射速六百,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干的。”士兵点了一根烟,同样简单地回答说,“那个小姑娘刚刚来我们镇上,没有时间买枪。”
“火车站曾经发生过违禁品交易,这就说明有可能在短时间内买到。”阿卡茜咬着棒棒糖,“凶手行凶后驾驶出租车疾驰向林区,这是指向你的不利证据。”
“这只能证明凶手是往这边逃跑的,并不能说明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士兵冷静得反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同样,小姑娘能够买到枪支跟她是否真的杀了卡兹没有任何逻辑关系。”
“喂喂喂,等一下——”正当阿卡茜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卡萝兰伸出手挡住了她的嘴巴,跳下桌子,满脸疑惑地望着两人,“喂······你们······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怎么不明白呢?难道不应该是直接指出凶手吗?”
“凶手就是我。”士兵冷淡地说道。
“欸?”卡萝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弄得不知所措,“欸?这不是······这不就完了吗?”她惊愕地望着阿卡茜,“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不就已经可以结案了吗?”
“笨蛋!”阿卡茜一脸嫌弃地看着卡萝兰,“都说了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凶手是士兵啦!而且士兵先生也说得没有错,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那这是什么?”卡萝兰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支组装枪,“这不就和解破记录上面预测的枪支图片一模一样吗?”
“现在不一样了。”士兵突然从怀中甩出一支军用匕首,一击就把那枪刺得粉碎。随着零部件飞散在空中,匕首也牢牢插进墙体。
“欸?”卡萝兰被吓了一跳,但是依旧很不理解士兵当面销毁证据的行为。她看向阿卡茜,阿卡茜耸耸肩,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嗯?”卡萝兰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自己已经决定就算要和阿卡茜合作保守异党的秘密再在最终时刻通过秘密调查揭露出来,但是现在——这两个人究竟在想什么啊!
“卡萝兰,我们要做的,仅仅只是‘证明没有足够证据可以证明你是凶手’而已。”阿卡茜苦笑着摇摇头,“当然,如果有人怀疑士兵,我们也要证明‘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士兵是凶手’。”
“可是·····他已经承认了!”卡萝兰有些不解,“其他的我都能理解······可是!也许假的东西可以通过伪证来硬说成真的,但是真的东西······事实存在的东西,怎么说也不能是假的吧?”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啊,助手!”阿卡茜跳下桌子,拍了拍卡萝兰的肩膀,“你以为,我一开始为什么说要‘找’凶手?”她笑了笑,“或者,你自己亲自证明,你不是凶手?”她朝卡萝兰眨眨眼,“也许想要和我一起趟浑水你还做不到,但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可是正当的行为啊!”她又看了看士兵,拉起卡萝兰的手,“或许,你应该听听这位老探员是怎么分析这起案件的。他会给你指出你有嫌疑的地方,你来试着给自己辩解。至于把真相硬生生隐瞒过去的坏人,就由我一个人来做好了!”
“咦?”卡萝兰还想说什么,阿卡茜已经把她推到了士兵面前。
“你早晚要学会这种辩论的,助手!”阿卡茜笑嘻嘻的,“一个好的侦探要有一个好的脑子!好的脑子要从为自己说话开始!如果你要想戳破别人在他自己身上撒的谎,那么就应该从他们在你身上撒的谎开始!”她向士兵点了点头,“开始吧!”
“欸——”卡萝兰还没反应过来,士兵就默契的开始了。
“根据情报,你被怀疑的原因之一就是,你是唯一一个被目击到靠近那面镜子的人,这你怎么解释?”士兵半笑半不笑地问道。
“我只是去整理一下头发······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卡萝兰依旧很紧张,舌头有些打结,“何况我和那个卡兹先生根本不认识,我也没有动机!”
干得好!阿卡茜向她竖起大拇指,卡萝兰却感觉自己羞红了脸,怎么看自己都像是在狡辩。可恶!明明不是凶手,为什么在凶手面前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会这样尴尬又羞耻!
“当时在场的外来者都经历了搜身,只有你没有。而且凶器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只有可能是你带离了现场。”士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