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苗较之生苗，成功率更高，种痘后的不良反应率也大大降低，从而加安全可控。

此等方法随后推广开来，专一为初生幼儿接种在大臂或臀部，虽然开始有些发热不适，三两日后，却又恢复如初，从此再不罹患此病了，此时虽然不敢说全然有效，却也足可称得上十有八九了，以至从此之后，天花再不能为祸了。

这不就是后世的疫苗接种吗？郑鸣险些喊出声来，激动之余，郑鸣不禁感叹古代医者的智慧神奇。

须知，后世接种的牛痘，也是欧洲天花肆虐之时，有人偶然发现挤奶女工手上虽然也生痘粒，几乎便与奶牛上的一样，但也仅限于此，这些女工反而不会再染上天花重症，似乎有了免疫一般。

英国医生琴纳随后在此发现基础上，提取牛痘汁液，最终发展出牛痘疫苗。

而这位琴纳医生在此之前的职业，便是一位专门负责给新生儿种痘的乡村医生，掌握的种痘方法，便是自从中国传入的人痘术，

早在晋代，葛洪的《肘后方》中便对天花有了记载，据说是汉代马援将军南征交趾时带回国内，因此便被称作虏疮。

宋仁宗时丞相王旦之子感染虏疮，得知有川人最擅种痘，百无一失，虽被称为神医，王旦派人前往峨眉山将此人请来种痘，至七日发热，十二日结痂，随后脱落痊愈，王旦大喜，遂称神痘，由此可知医术之高明。

实则至宋之时，种痘之法已有相当发展，或以痘痂入药，或以痘浆为引，并发展出旱苗法和水苗法，统称为生苗法。

其核心便是从天花病人身上提取粉末或汁液，取微小剂量，吹入或蘸入正常人鼻孔中，从而主动引发一场可控的天花病症，促使人体产生免疫力，从而最终隔绝天花传染。

只是想不到，此间这位张华鹊与他的父辈祖辈，竟而又在生苗法继续改进，发展出更加更加安全可控的熟苗法来。

郑鸣忽然想到，天花在本时空中仍是一种极为可怕的传染病，不光神州中原屡有发生，国外各地更是广泛流行，尤其是作为重灾区的欧洲各国，更在殖民过程中，将天花病毒输送到美洲新大陆，从而造成印第安人的成批灭绝，危害之大，甚过刀枪多矣。

可若此等预防之法一出，立时便是一件救人济世的大善事，更可用作未来与各地土番的交流中，甚而还会是一个与洋夷谈判的重要筹码，其威力绝不逊于坚船利炮。

当然，此等愿景郑鸣此时无意多说，只让张华鹊务必严加管好痘苗，一要妥善管护，不使痘苗灭绝，二要放置在隐秘禁区，绝不可使无关旁人靠近，以免天花病毒卷土重来，再现此处潜军遗民之中。

眼见郑鸣如此严肃，张华鹊赶忙起身，将这个要求郑重答应下来，为让郑鸣宽心，张华鹊专门多说一句，只道痘苗存放之处极为妥帖，任是谁人也难找到，而且自此之后，自己只奉郑鸣之命令，绝不使痘苗无端面世就是。

郑鸣这才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