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道离别难忍别离情(2 / 2)

金卉迟与云沁寒同乘了一骑,云沁寒本想推辞,金卉迟却在他轻声低语:“最后一段路了,你就不能迁就一下吗?”云沁寒被他说得心中一软就依从了。夜孤灯将自己的马让出来给简纤柔主仆,一行人马向着清溪镇出发了。

到清溪镇中间只隔着一座曲垣山,路程虽不算远,但曲垣山地势陡峭,走起来极耗体力。山路曲折狭窄。一侧是悬崖,崖壁上硬生生挤出些杂草野树,郁郁葱葱遮挡着视线也看不清下面到底是深是浅,另一侧是峭壁,光突突的寸草不生却尖石林立,像是凶狠的怪兽龇起的獠牙。金卉迟的马走在最前面,与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段路有点儿颠,你要是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我没事。”

“江湖凶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要随便轻易相信别人。”

“我知道。”

“虽然这几年你的病没再犯过,但还是不能大意。药也时常备着些。”

“我记住了。”

“要是在江北,我还有些办法,如果遇到了麻烦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我会跟简姑娘去江宁。”金卉迟沉默了,云沁寒明显感觉身后的人气息有些乱。

过了许久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如此也好,记得多写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的消息。你也知道你大哥那个人有多唠叨,你要是不写信回来,他一定能念叨得烦死我。”

“我会的。二哥你也要多保重。”云沁寒使出全力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

简纤柔主仆与耿大力并骑而行。却许久没有只言片语,气氛十分尴尬。简纤柔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堂主和二堂主是要回大明城吗?”耿大力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又恢复沉默。隔了半晌耿大力看向简纤柔,意味深长地开了口:“我家三弟从小身子就不太好,所以很少出来走动,江湖经验很是欠缺,希望简阁主能够提点一二,还有他的病不能饮酒,不能与人动武不能心情大起大落,也不能受刺激。”耿大力要么不说,既然说了就说个彻底。他一堆的“不能”听到简纤柔主仆耳中,简纤柔倒还好,她身后的宝瑟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暗自嘀咕:“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岂不是成了废物一个?难不成还要我们小姐供上神龛不成?”老秦也是满腹不解,云沁寒能以一枝木簪退敌看着非但不像是身体不好,而且还武功高强。对耿大力的小心嘱托生了厌烦心。觉得耿大力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地真是矫情。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已经不容两骑并行。云沁寒无意中向悬崖下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恶心,一颗心也狂跳不止。金卉迟从他的呼吸声中听出了异样,一手持缰一手将他拦腰环进怀里。他臂膀上传来的温暖和力度让云沁寒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是啊,这些年来,只要有二哥在,他的家就在。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有二哥扛,什么样的危险都有二哥挡。他可以活得像个孩子一样享受着二哥的保护和大哥的照顾。可是这一走天高海阔他就要独自面对了。人在温暖舒适的地方待久了就会害怕外面的风雨,云沁寒此时就有些怕,但怕里又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期待。天高海阔,他不想窝在大明城里一辈子,更何况若是不走,二哥会被逼疯的。

走过最险的一段,眼前的路越来越开阔,虽不能两骑并行,至少不会再有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感觉。众人的心都放松了些。

异变陡生,一群乌鸦慌乱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夜孤灯、夜无眠二十余人迅速围拢到金卉迟身边:“堂主,情况不太对劲。”这二十人都是金卉迟通过耶律华书从死牢里捞出来的,或做过死士或做过杀手,或在战场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人他们对死亡和危险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嗅觉。

可是乱鸦飞过后,便万籁无声,除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青天白日,春夏之交竟连蝉鸣鸟叫声都没有。夜孤灯等人的脸上更加凝重了。众人下马徐行,全神戒备,金卉迟将云沁寒护在身边:“别担心。”云沁寒侧脸望去,耿大力也下了马,将简纤柔等人护在身后,云沁寒宽了心,简姑娘有大哥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