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父子相逢不相容(1 / 2)

正在云沁寒随着独孤袖进入假山密道之时,金卉迟与简纤柔带着数百名武林高手杀到了。向来混吃等死,得过且过的蔡仁杰朝着简纤柔行了一礼:“少主”简纤柔。金卉迟冷笑:“老蔡藏得够深的。原来你也是浮沉阁的人?”蔡仁杰摇头:“不,我只是简门主的人。受门主临终遗命,昭拂他的女儿。”

“蔡世伯对奇门阵法颇有见地,我敢说不在千面公子之下。”金卉迟哦了一声,斜睨着简纤柔:“你既有如此后着,何必非要拉着我和这帮武林高手?”简纤柔眸色微冷:“因为信义山庄里除了奇门阵、机关术外还有门的残部,尤其是还有一个落梅。所以我需要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我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极易引得金狗前来吠叫,有你在,自然会打点好一切的。”金卉迟看着简纤柔冷笑:“简阁主还真是算得滴水不漏啊。”

他们在外面说着话的时候,澹台轻羽已经冲了进去。蔡仁杰看着澹台轻羽在阵中一阵狂砸乱摔就觉得头大。他急忙找到阵眼,将阵眼处的大铜镜推倒,里面的景物才一目了然。

蔡仁杰还没来得及阻止澹台轻羽,她已经只身闯入了小楼。随着门上悬着的铜铃响声大作,百余名黑衣人冲了出来。龙焕绫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武林群豪随后跟上与门残部战在一处。澹台轻羽一路蛮冲硬闯,火凰鞭所过之处,烈焰冲天。当她听说她的父亲和儿子都进了信义山庄,她都快要急疯了,憋了一路的火全撒在了信义山庄里。蔡仁杰生怕她弄巧成拙,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路破阵。累得气喘如牛。

何信远感觉铺天盖地的剑意将他全身都笼在了冰冷中。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一只手将他向后一扯。一个黑色的身影飞掠而来将他护在身后,却是落梅。“让开!”云沁寒断喝一声,这一剑他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已无法收回。落梅深深地望着云沁寒,那一眼里有留恋、不舍、无奈、担心……独独没有的是埋怨。落梅运足所有功力在自己身前布下一道罡气光幕,她不想死,但她更不能伤了他,她只能守。那一瞬间落梅的眼前全是这两年多来与他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如吉光片羽般让落梅贪恋思慕,无法自拔。悲离剑很快刺穿了落梅以仅存的功力布下的屏障,她只听到“扑”一声响,身体里有冰凉刺入,穿胸而过,直没入柄。她一抬眸就看到云沁寒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慌、恐惧、自责、伤痛。落梅牵强地朝他笑了笑,云沁寒手一软,松开了剑柄。落梅的身体向他倒了过来。他本能地接在怀里。

“别怕,你知道的,我不疼。”落梅语声轻柔,云沁寒听得却是撕心裂肺。怀里的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梅花冷香,云沁寒使出这一剑本就是油尽灯枯,如今又亲手杀了于他有恩的落梅,万念俱灰。跟着落梅的身体一齐倒了下去。

夜无眠冲过去,将云沁寒的上身扶了起来:“三堂主,三堂主……”夜无眠的声音在云沁寒的耳边越来越遥远。他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有粘稠腥甜的血涌了出来。

何信远想要上前彻底结果了云沁寒,背后却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信义山庄已被人攻破,快跟我来。”何信远跟着何茗瑶悄悄退入暗道。

金卉迟与简纤柔却是四下搜寻着云沁寒的踪迹。简纤柔在假山的密道口发现了被制住的独孤袖才一路带人找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的云沁寒时,金卉迟冲了过来将他从夜无眠的怀里抢了过来,简纤柔的脸色唰地白了,向后倒退了几步靠在石壁上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软倒。

金卉迟交待了夜无眠去将树上的众人解了下来,自己则先一步抱了云沁寒出去。“蔡神医,蔡仁杰,老蔡……”金卉迟扯着嗓子癫狂地叫着,带着哭腔狂喊:“救命啊——”眼前一黑同怀里的云沁寒一齐倒在了地上。

金卉迟醒来时,已在漕帮,他倏地从床上跳下来:“来人啊,来人啊。”洛恒天推门进来:“总盟主,你醒了?”金卉迟一把揪过洛恒天:“我三弟呢?”

“蔡神医和万神医正在前院为三堂主诊治。”洛恒天的话刚说完,金卉迟已冲了出去。澹台轻羽失了魂一般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澹台若谷坐得笔直陪在女儿身边。门吱呀一声开了,万子善与蔡仁杰都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澹台若谷起身问。蔡仁杰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态度躲在万子善后面。万子善摇了摇头:“愧对澹台兄了。”金卉迟一把扯过万子善:“什么意思?”澹台若谷一把扣住金卉迟的脉门:“金堂主不得无礼。”金卉迟这才松开了万子善,颠颠撞撞地冲进房里。他看着床上的云沁寒气若游丝,感到自己整个人都空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门开合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响,房里的光线也明暗了一遍,简纤柔快步走到金卉迟身边:“现在只有你能救得了他。”金卉迟只是眼神空洞地呆立着,没有任何反应。简纤柔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应答。简纤柔伸手取了袖中刀,连着刀鞘捅了捅他,他这才回过头来一脸迷惘地看着简纤柔,简纤柔神情冷肃:“安南候世子身边有个吐蕃人,人称半医,据说有起死回生的医术。”

“他现在在哪儿?”金卉迟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抹了一把脸,恢复了正常。

“巧得很,他现在就在洛河知县的府上。”金卉迟脑中嗡地一声,青筋暴跳。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就算是龙潭虎穴他现在也非闯不可了。

他一路纵马到了洛河知县的府邸。门楣不算高,门第不算阔。金卉迟敲响了大门,门拉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来,那双眼睛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大概是看出了他身上的衣服是最上等的锦罗衫,态度变得谦和了些:“公子找谁?”金卉迟略一沉吟:“前来拜会安南候世子。”那双眼睛立刻又恭敬了几分,将门开得更大了些:“可有拜帖?”金卉迟摇头:“来得匆忙,不曾。”守门人有些为难:“这个?”金卉迟塞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进去:“大叔行个方便。”那守门人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犯难,若是见他们老爷,这十两银子的确不少了。可是要见世子,万一扰了世子可是有钱没命花的。

金卉迟不由分说,推门而进。那守门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也就半推半就地放了金卉迟进去。园子不算大,金卉迟不想遇到明朗,便纵身上了房顶,一路向后宅摸去。

“小姐,你还好吧。”金卉迟刚跳上房就看到一个美貌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向金卉迟藏身的屋内走来。“没事。”那美貌女子安慰地拍了拍丫鬟的手背。丫鬟恨声说道:“老爷怎么能那样,由着那个小夫人欺负小姐。”女子沉默了片刻:“娘今天的饭食送过去了吗?”丫鬟摇头:“奴婢也被罚去做洒扫了,出来的时候伙房已经封了火。没什么吃的了。”女子抿唇:“不怕,我昨天偷偷存了点儿糕点,你陪我去送给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