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真的很缺个爹(2 / 2)

金卉迟戏谑地看着叶沫尔:“叶先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叶沫尔一脸认真:“我没有在开玩笑。你最好仔细想想。”金卉迟并不当回事,继续开着玩笑:“难不成我还会怀孕?”叶沫尔叹了口气:“你中了寒魂针,这种针其实是一种蛊虫,形如细针,遇体温即入。随血脉在体内游走。你应该知道寒儿的父亲就是中了这种蛊虫才死的。若是不小心破皮出血就会血枯而死。”

金卉迟摸了摸自己差一点掐出血来的眉心,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那要是一直没有外伤,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叶沫尔摇了摇头:“中了寒魂针的人只有很少数是因为不小心破皮出血而死,绝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自杀。”叶沫尔顿了顿,神情悲悯:“那是因为中了寒魂针的人日日都会受蚀骨之痛,刚开始只是身体的某一部分,最后会蔓延到全身,越来越痛,痛到受不了时就会选择自杀。”

金卉迟的身子彻底僵了:“换句话说就是让我不得好死。”叶沫尔没有回应,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这种蛊只有接触才能下成。你可想到是谁了?”金卉迟的心蓦地一痛,垂了眸:“我爹,你信吗?”叶沫尔本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转头就看到一滴泪从金卉迟垂下的眸子里落到衣襟上。叶沫尔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精明果决,威震江北的金卉迟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金卉迟自从那次在卧房外听到明朗的怒吼,对他的打骂就再也不是逆来顺受了。他偷偷藏了把刀在身上,明朗有一次打得他狠了,他就一刀捅在了明朗的大腿上。

“你怎么敢弑父?”

“你自己说的,你又不是我生父。”

也是那一次他被明朗族谱除名,赶出了家门。那一年他还只有十二岁。金卉迟的泪雨点一般落下,垂着头一声不吭,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叶沫尔生怕他掐得破皮出血,急忙去扳开他的手指。又迅速将毛巾浸湿给他敷在脸上,又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然后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等他平复心情。

金卉迟拿毛巾抹了一把脸,重新露出了狡黠的目光:“见笑了。”叶沫尔目光如春风般柔和:“西南苗疆人善用蛊术,我今日便启程走一趟苗疆,为你寻找解蛊之法。”

金卉迟心里一惊,苗疆是穷山恶水之地,遍布毒虫毒障,苗疆人善使毒蛊又大多排外,叶沫尔居然要为他这么一个没多大关系的人去冒九死一生的风险。金卉迟抬眼看着叶沫尔,他那双眸子温柔慈和,正是他心中一直期盼却没有盼到的慈父的眼神。他心中突然一动:“我认你做干爹,怎么样?”叶沫尔闻言一怔:“听说你认了不止一个干爹,而且还都死了。”金卉迟挑了挑眉:“你怕我克父啊?”叶沫尔在他肩上捏了捏:“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只有我这一个干爹对吗?”金卉迟嗯了一声。叶沫尔露出了高深莫测的一笑。他站起来去收拾行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义父吧,干爹这个称呼别人用过了,我不要。”

叶沫尔跟澹台轻羽随口扯了个谎,就急匆匆地出发了,苗疆地处遥远,此一去又是艰险重重,救人如救火的事情他一刻也没有耽误。所以云沁寒想要询问金卉迟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他人已经走远了。

金卉迟将自己整个人沉入了浴桶里,让温热的水舒缓着来自全身关节的疼痛,过了许久他才将头伸出水面,长长地呼吸着。敲门声响起,金卉迟正被疼痛扰得烦躁,不耐烦地叫了声:“进来。”夜孤灯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喜怒无常:“堂主,丐帮传来新消息,几位帮主和大堂主他们都陷进了信义山庄。”

只听哗啦啦一声水响,金卉迟光着身子从浴桶里站起来:“你再说一遍。”夜孤灯垂了眸:“几位帮主和大堂主都陷进信义山庄了。已经确定何信远就是如今的门主。信义山庄内布满了高深的奇门阵法和机关术,现在恐怕只有叶先生能救他们了。”扑通一声,金卉迟被这个消息激得心头一震,摔进了浴桶里。夜孤灯眉尖蹙了蹙,金卉迟很快就从浴桶里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双眼迷惘地看着夜孤灯。得到夜孤灯肯定的眼神,金卉迟痛苦地抚额。夜孤灯眸光一冷:“堂主,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金卉迟从浴桶里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疑惑地看夜孤灯:“此话怎讲?”

“江北六帮原是各自为政,您虽是他们的总盟主,但虚名多过实利。如果趁此机会将江北六帮彻底纳入金玉堂麾下,再顺势扩张。这江北之地可就是您一个人说了算了,到时候就算是朝廷也得看您的脸色了。”金卉迟闻言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起,几位帮主是应他之邀才身陷险境,可是夜孤灯却让他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别人一刀,真当他是无耻小人吗?夜孤灯见金卉迟半晌没有回应,又走近一步:“堂主,自古乱世出英雄,若有机会建不世功业倒也不妨搏一把。”金卉迟狡黠地一笑:“孤灯,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只想护着自己的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平凡的日子,那么大的一盘棋,我下不了。”夜孤灯沉默了,眸光低垂,很明显是对他这个主子失望了。金卉迟敛尽笑容:“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夜孤灯欠了欠身退了出去。却撞上了风风火火赶来的夜无眠。“二堂主,二堂主,不好了。三堂主要不行了。”金卉迟闻言吃了一惊,什么也顾不得了,慌忙冲到了云沁寒房里,地上一摊血渍触目惊心。云沁寒的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红,一张脸苍白如纸。

“小寒”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喉头发紧,脚步僵硬,好不容易才挪到床前。他俯身下去,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脉博。

云沁寒睁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说了声:“二哥,对不起。”金卉迟只闻到一阵龙涎香的气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