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长得像她儿子小时候与照片一样的校服小平头。
这感觉从未有过,阿姨静静地看着我,看出了神,眼内闪过一丝恍惚慈光,让我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更加认真的埋头扒饭。
这次工作任务是将阁楼的烟酒茶叶给清理干净。
我跟着主任上去,整整一阁楼全是名贵白酒,高档香烟与茶饼礼盒,乱七八糟一大堆和小山差不多。
“卧槽!”我心里暗自叫声。
那刻老高在我眼里就像收黑钱的大贪官。
“傻站那干嘛,来搭把手。”
我回:“哦哦,来了。”
礼品由于摆放时间过长导致基本上霉,需要搬到楼下全部清理干净。
我眼着一盒盒高档香烟与茶叶被扔在地上,忍不住问句:“老高,这烟酒茶白白扔掉不可惜吗?”
“什么老高老高,没大没小叫主任!”
“高主任。”
“没花你钱心疼什么,全是废品统统扔掉。”
老高那天教会我件事,原来送礼也需要动脑筋。
送给老大爷香烟白酒但他身体吃不消,就和垃圾没区别。
现在老高注重养生,烟酒基本被迫忌口,所以堆在阁楼每年定期清理一遍,反倒成为累赘。
说是养生,其实大多还是媳妇不给。
搬的差不多,老高随手拿起一条烟拆开,将香烟放在鼻前来回闻了闻,看表情还挺陶醉。
“诺。”
老高散根给我。
我当时整个人愣了一下很懵,没多想打算顺手接过来。
老高突然手往回一缩说:“下周去我办公室写检讨,小小年纪居然学会抽烟。”
你他妈钓鱼执法。
在我看来大人抽烟应该很正常,但老高轻声轻脚将阁楼小门关上,再把窗户轻轻推开,行为举止活像做贼。
一缕青烟缓缓飘向天空,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抽,老高狠狠咳了两下。
紧接着阿姨在楼下拖长音厉声道:“老高!”
“诶诶,来了。”
我第一次看见老高如此手足无措,急忙挥手将眼前烟气往窗外赶,俯身吹散地上烟灰装成没事人下了楼。
“嗓子哪不舒服,用不用拿点咽喉片?”
“阁楼太长时间没打理灰尘大,进嗓子咳了两声。”
主任假装用手捂住嘴:“咳咳咳,这灰太大。”
“还装,把嘴张开!”
“真没抽,不信问小高。”
主任拍拍楼梯:“是吧?”
“奥对。”我回。
“你看孩子都这么说,那还能有假。”
“别拿孩子说事,把嘴张开!”
“我错了。”
“这个月酒和牌钱自己想办法。”
“错错错,真错了!”
平日威严的老高,这会功夫多年树立起的形象瞬间崩塌,原来那个在学校呼风唤雨的他会这么怕老婆。
真是一物降一物。
下午我们聊了许多,其中包括他儿子以前怎么怎么不听话,讨厌学习天天到处野。
还有他爸爸事,看着照片老高颇为怀恋,里面是一张褶皱泛黄的黑白老照片,三口之家站在一起。
那时老高还是小孩站在中间,他爸抽旱烟肺癌走的早,后来就跟着妈妈四处漂泊吃糠窝窝野菜根长大。
听到这我抬头看看房子心里还挺感慨,在我想象中他怎么也该是大户人家,天天大鱼大肉才对。
临近傍晚见天色不早,便想要早早回家,阿姨本打算留我吃饭,但奶奶还在家,如果迟了肯定着急,生怕在外面出些意外。
老高知道后也不强留,只是临走前叫我在门口稍微等会,然后从房内拎出两盒牛奶和一袋钙片硬塞到手中,我有些不好意思拿,便想着退还回去。
老高见状直接将东西抢下栓在车头说:“小年轻正长身体,拿着!”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谢主任。”
“少给我惹麻烦就行。”
而后拍拍我肩:“快去吧。”
“那我走了啊姨。”
“诶慢点,没事常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