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她忍着满心担忧,回头去找护卫们传达了徐若辰的话,随后又折回身来,往前半步,紧紧护在徐若辰跟前。
前头那妇人被拖到了官道一侧,可这会儿她居然抗住了三个大汉大拉扯,不管那驿丞说什么,她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走,那个孩子的声音越发弱了下来,驿丞好似也急眼了,跳脚指了两个拽着妇人胳膊的手下,要他们使劲儿把人给带走。
妇人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就好像她要血溅当场了一般,可偏偏,这儿压根没有谁想要她的命。周边看热闹的人早被打发了,先前被妇人拦住的那辆马车也怕再留下来会被缠住不放,于是便匆匆上车走了,这会儿,除了驿馆里的人,便只有徐若辰一行还留在原地。
那妇人越是哭闹,帘雨一颗心便越是惴惴不安,“夫人,要不咱们还是先上马车走吧?护卫已经传信儿给裴夫人了,从岳城到这儿要不了多久......”
“走不了了。”徐若辰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个被人拖起来的妇人身上,“这是个连环套。”
这个妇人和这个孩子,出现的太巧,又太可疑。
她自个儿说她是抱着孩子逃难出来的,可不管是北地郡还是浅溪郡,目前都是安全的,要说惨,那也是前不久被那几个潜入关内的北羌人祸害了的那些百姓更惨,可那些人里,说是没一个女子逃出来。
那这个妇人的来历,便有些奇怪了。
她身上的伤太刻意,那个孩子身上的溃烂的地方也很奇怪,徐若辰瞧着,那不像是生了痱子后溃烂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抓烂的。妇人对那个孩子的态度更是奇怪,帘雨分明送了干净的毯子过去,可那妇人却没给孩子遮挡一下,反倒像是故意把孩子的伤口露出来给人看的一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先前那被拦车的小丫鬟分明给了她银子,她却不肯走,非要让人捎带她进城,这会儿驿丞来了,她也依旧是跪地不起,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忽的,后方又是一阵惊叫,印有“宋”字的那辆马车应声而倒,车轮飞出老远。
帘雨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一张俏脸顿时变得刷白无比,“夫人......”M.
这个圈套,大约是冲着徐若辰来的。
“没事,”徐若辰扫了眼自己周边的护卫,又往后,瞄了眼停在树下的马车,她握紧了帘雨的手,轻声道,“咱们人多,且先以不变应万变。”
她尚且不知这妇人是被谁指使,若是山匪拦路图个钱财倒是好说,怕就怕,这人和关外有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