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北地官场都有些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牵扯进浅溪郡的事情里。
蓟城郡守孔祥在自家门前下了马,行色匆匆地往上房赶过去。
孔夫人见他回来,立马迎上去,一脸焦急地问道,“老爷回来了?外头怎么说?”
孔祥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扯了扯衣领,一脸烦躁地道,“我在衙门那里呆了一早上,那裴欲之就见了我一盏茶的时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到头来,一句正经的也不提!”
说到这里,孔祥心底有些发憷,那姓裴的看着一副白面书生模样,实际上却不是个好招惹的,说话做事儿叫人抓不住他半点错处,简直滑溜得和泥鳅一样!
他又是领了圣旨来的......北地十三郡这片的官员,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孔夫人一听这个,身子顿时摇摇欲坠,接连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杵在那椅子上,一手拿了帕子捂着嘴巴哭出声儿来,“那,止哥儿可怎么好?他就是财迷心窍,一时间糊涂了,哪里敢牵扯进浅溪郡那边的事情里去!老爷!老爷您救救止哥儿吧!”
孔夫人边说边扑在孔祥膝头上痛哭流涕。
孔祥当年就是个穷书生,孔夫人家里却是北地十三郡有名的富商,他是娶了孔夫人,才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这点,孔祥一直都记着。因此这么多年来他对孔夫人也是真心敬重,连带着对孔夫人的娘家也是一直照顾有加的。
那关止就是孔夫人家中最小的幼弟,今年不过十五而已。家里头一直惯着,又有孔祥这个一地郡守做靠山,关止小小年纪就是北地十三郡出了名的纨绔。
金矿的事儿,他也是从孔夫人这边知晓的。原本只是想自己赚些银子做添头玩一玩儿,谁知道,北地十三郡这边居然出了内应!
这下朝廷那边派了人过来,把当初和金矿有关的人都挨个抓去审问了一遍。关止从三天前就被抓进去了,到如今,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孔夫人急的茶饭不思,整天以泪洗面。
孔祥也是四处为那小舅子奔波,可惜,拿人的是裴晏。
裴晏不收贿赂,也不收美人儿,甚至连话都不和他多说一句!
搞得孔祥又是气闷又是憋屈,他在北地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儿,还是头一次这么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孔夫人的哭声吵得孔祥心神不宁,他粗声粗气地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我再想想办法!”
等从孔夫人这里出来,孔祥又忙不迭去了书房。
刘先生早已经在这儿等了他许久,见孔祥进来,也顾不上行礼,忙不迭追着孔祥急急道,“孔大人,六爷说了请您弃车保帅,千万千万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孔祥闻言,脸色先苍白了两分,随即两手紧紧拽住刘先生的胳膊,哑着嗓子问道,“六爷真的没法子了吗?可是止哥儿那边......”
要是放弃止哥儿,孔夫人恐怕得疯。
刘先生一脸严肃,“如今那裴晏来势汹汹,六爷说暂且避其锋芒才是正道理。咱们和他硬碰硬,肯定不行。如今金矿那边的事情他既然怀疑到了关止头上,孔大人就更应该顺水推舟,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