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龙庆城的事情算鞭长莫及，暂时无法定罪的话，京城发生的一切，足够让凤北恒死上好几回。

但他是皇族。

他身上流的是皇血，曾经也立过不少功劳。

皇帝将处置的做法交给刑部，刑部分析功过，最终得出贬为庶民的结论。

看到这个结论，皇帝心里头再也泛不起涟漪，反而轻呼出一口气。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啊！

没有了皇子身份，就不会有残杀的野心，再封给他一些田地，就让他安安静静的隐姓埋名的过上一辈子赎罪，来生应该会好过些吧！

受了谢晚影响后，皇帝也开始在意因果，更找了朝堂上一名研究佛法的官员探讨因果。

响午，他做了个梦，梦到年轻时候受重伤，被潇湘神女救了。

稚嫩的丫头脸上擦着血痕，吃力又倔强的拖着重伤的他往山里走。

他恍惚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得救了，疑惑问，“你为何救我？”

看起来才刚及鬓的潇湘神女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我要救你。”

梦醒，皇帝万分惆怅，年轻时候的单纯，越衬的现在污浊不堪。

以前他只想活着，目标纯粹，活的简单快乐，现在他想要活的好，想要家人活的好，想要百姓活的好，目标散开了，心也不纯了。

对比起凤北恒的处罚，潇湘神女的要悲惨的多。

皇帝不忍她死，但万民教众全将矛头对准了潇湘神女，说她就是五毒教教主。就连皇帝都没有办法。

在保潇湘神女和藉慰上万个被五毒教毒害的亡灵之中，他艰难的选择了前者。

因果，因果，不是他不爱，而是他给潇湘神女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只有这样，她下辈子轮回，才能投个好胎。

但皇帝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没有轮回。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选择这条路，也是在减少自己的罪孽。

因果、因果。

皇帝这辈子一共被两个女子救过，一个倔强的生活在外，引的他心思外扩，不停想念。一个被接回宫中……他记不起来了。

很奇怪，明明已经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却完全记不起那女子的面容，只记得她是个边塞酒馆里女子，长相美艳。生出来个儿子，是个妖孽。

皇帝头痛扶额，心里全是悲痛，因果话语如一把拂尘，掸干净了他心中所有阴霾。

他不禁疑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认定儿子是妖孽的？什么时候妖孽儿子，会成朝臣们歌颂的对象？

他到底因为旁人的偏见，错过了多少东西？

“招昭王进来。”

凤非尘和凤北恒算是两个极端，一个备受宠爱，一个冷眼旁观。

等待期间，他一动未动，直到凤非尘站在面前，他才终于认真回看这个被忽视了近二十年的儿子。

因果，因果。

“你可恨我？”

凤非尘嚯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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