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明抽出针，走回立柜前重新装了一支。

这次打在腹部。

刘千淼背靠墙，楞楞地看着对面的墙。

“一针兴奋，帮你精神点；后一针麻醉，你那伤就没那么痛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帮阿千记住斯捷潘。”段志明低头查看刘千淼腹部的伤口，“好像又有点裂，但是没关系，你今天打的这一级很低。”

段志明恍地抬头，眼镜反射的光照到刘千淼。近距离的对视，刘千淼看到他和段弋一样的棕色眼球，清亮的。

可他的心却是污浊的。

“让我打拳？”

刘千淼知道这是哪里了，也突然就明白外面那些近乎嘶吼的叫喊声是观众发出的。

段志明不回答，开门招来两个人带走刘千淼，自己也跟在后面。

刘千淼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不自然的力量在逼迫她清醒。

走了几步也发现腿有了力气。

但是腿好像不存在于自己身上一样。

刘千淼被带到选手通道，看见隔着角笼，对面通道的女人。

在打针。

毫不遮掩。

好像没有任何规定。

“野泰拳？”

“打了针之后感觉怎么样？”

段志明只顾问自己的问题，刘千淼已经肯定了自己对西纳村没有作用。

他会想办法折磨她。

刘千淼背对着段志明，面对空荡的通道，一言不发。

“我赌你赢。”

段志明走上前来站在刘千淼身后，说话的时候嘴离刘千淼的耳朵很近。

身子保持着距离。

泰拳本来就是一种赌博，两者相打斗博取彩金。刘千淼不知道这与斗鸡斗鱼斗蛐蛐有何不同。

被送上拳台的人竭力搏斗，置生死于度外。

边境的人以性命作为赌注。

时代进步也阻止不了无人管辖地区的拳赛风气腐败，道德沦落。

比如那个在众人明眼下打针的女人，肌肉都明显在涨大，爆着青筋。

刘千淼暗自动了下手脚，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力气在身上了。

她环视了一圈这拳场里的人，站着的坐着的，还有冲到铁网旁边喊叫的。

挤在这样一个石头房子里，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很是难闻。

刘千淼也不敢跑，她打架的确有基础，但是多看了几眼站在出口的人。

在守着观众进出。

肯定逃不出去的。

这些人打拳，看拳，赌拳。好像这就是当地紧缺的娱乐活动节目。

流民每日胆战心惊，耗尽心思地艰难度日。来这拳场看这血腥又使人亢奋的比赛。

来发泄所有的愤懑。

这风气由来已久，角斗为戏。

发自内心的追求刺激。

“叮——”

裁判摇响了铃铛。

角笼的两侧打开门。

对面的人先上台，然后试图冲到刘千淼的上台处示威。

“阿千，你要时刻保持清醒。”

段志明推了刘千淼一把。

刘千淼上了阶梯，她停住想退后的脚步，抬腿踩上一步。

三步，上到角笼里。

……

“潘！”

桑格急匆匆地跑下楼，他刚才一直守在窗边看附近街道的动静，还可以随时收到出去搜找的士兵穿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