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从实招来,我可以从轻发落。”
药童再也扛不住,嚎啕大哭:“大人,我知道错了!我说,全部都说!”
“你做伪证可是有人指使?”
“无人指使!”
“那你为何要做伪证?”
“我,我就想替沈老爷报仇!他曾免费医治过我生命垂危的爷爷,我感激他……”小童义正辞严地说,“只要能替沈老爷讨回公道,我做什么都愿意。”
“那你可断定,沈二爷就是凶手?”林彦问神色未变,反问。
药童天真地仰起头,乌黑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小姐都觉得他是,他怎么可能不是?”
“天真。”林彦问摇摇头,“若你们自己就能确定凶手,何必还要本官审理?若一个案子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说假话,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谎言。连审案的程序都不规范,那结果必然也不正义。”
“你虽然是出于好心,想替沈元良讨回公道,但极有可能事与愿违,最终极有可能让无辜者蒙冤,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药童听完后犹如醍醐灌顶,十分惭愧,哭着说:“林大人,我知道错了!最近沈二爷喝醉来百草堂拿银子,并没有说什么。他从前确实说过相似的话,其他的都是我编造的……”
林彦问听完,缓缓地放下茶杯,轻声说:“念你是初犯,又没有酿成大错,就罚你……”
将药童审讯好后,林彦问让衙役将人带下去,然后写了一张纸条,卷起来交给了惊歌。
惊歌拿着纸条离开内堂,同时,衙役又将沈二爷带上来。
沈二爷经过这些事情,早已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问:“大人,你为何又要将我抓回来?”
林彦问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用余光瞥着沈二爷,并不答话,佯装随意的说:“本官在翻阅西洲这几年卷宗时,发现一个案子十分有趣。三年前,有罪犯被发配边关,本计划途中买通官员获救,从此隐姓埋名,安度余生。他自己是逃了,但上面追究下来,殃及一家老小。四年前,有烦人等待盟友前来搭救,却没想到等来的不过是索命暗箭……”
沈二爷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他细细思索,额间不由地虚汗密布。
林彦问见他动摇,继续道:“本官初来西洲,毫无利益牵扯,惟愿清正廉明,对得起这身官袍。”
沈二爷眼珠子转了几圈,汗水滑落到腮边,他突然跪在地上,爬到林彦问脚边,颤颤巍巍地说:“大人!我知你意思,但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啊!”
林彦问本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能不能诈出点东西。但见沈二爷惶恐的神情,说得应该是实话。
但从整个事情来看,沈二爷身边必定有个极其熟悉之人,将他日常起居都了如指掌,这样才能让幕后之人,不动声色地将事情串起来。
沈二爷看起来是个草包,他兴许在自己都不察觉的情况下,成为别人的棋子。
林彦问想到此处,双唇不由地抿成一根窄窄的线。
此时,惊歌已经回到内堂,站在林彦问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