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这话不假。”
离开春风渡,回醉香楼的路上,穆九回忆起上楼时无意间撞到的女人。
先前便觉得似曾相识,现下结合事情来龙去脉,便将人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离开县衙后,沈豆蔻始终一语不发,凄凄凉凉的模样越发让人担忧。
陶绾绾无奈地说:“豆蔻,你若是伤心,便哭出来。你这样憋着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啊?”
原本沈豆蔻也以为,自己会哭的昏天暗地,但不知为什么,她眼睛干涩得厉害,连之前的绝望悲痛,似乎也不存在了。
她转过头,木讷地望着陶绾绾,哑声问:“绾绾,我爹的死,真的是因为我吗?”
“这怎么可能?不论沈老之死是意外,还是遭人暗害,罪魁祸首都不是你。彦问说得没错,若因谁而死,谁便有罪,世界之大,谁能无辜?豆蔻,你看开一点。”陶绾绾认真地反驳她,不希望她困在自己设下的牢笼里。
“嗯,我也觉得,我虽自责,却不能自怨自艾。当务之急,是调查爹的死因,让他可以瞑目,还要夺回百草堂的产业,替他讨回公道。”沈豆蔻咬紧牙关,捏紧拳头,好似一只斗鸡。
出乎陶绾绾的意料,沈豆蔻省竟冷静清醒,这么快便能振作起来。只是,在如此确凿的证据之下,豆蔻始终坚信沈元良是遭人陷害,她不解,却也不敢问。
兴许,这只是为人子女的一种感觉。
“我一定帮你打赢官司,把百草堂夺回来。”陶绾绾认真地说。至于调查死因,她还不敢胡乱夸海口。实在不行,就只能请陶枭出马了。
“其实,我并不在乎钱财,也不在乎沈家是谁做主家,但我爹辛苦积累的家业,断不能落入恶人手里。”沈豆蔻一改先前的软弱,坚定时双目放光。
陶绾绾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沈府家族庞大,经营着西洲最大的药庄百草堂,许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别看沈豆蔻平日里呆萌天真,纯美的如同向日葵花海,但阳光之下,哪能没有阴影。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已经走到醉香楼。
陶绾绾想着回去,不管沈豆蔻现在多坚强,独自一人时难免悲伤,不如陪她大吃一顿。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若是解决不了,那就两顿。
不要误会,这不是陶绾绾的准则,是沈豆蔻的。
刚要跨进醉香楼的门槛,陶绾绾余光瞥见穆九提着一壶酒,哼着小曲儿过来,她没来由地心中冒火。
出这么大的事,他竟还有心情吃酒?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穆九!”陶绾绾一喊。
穆九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在醉香楼外遇到陶绾绾和沈豆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们身边询问:“你们不是去县衙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县衙了?”陶绾绾不解,她们从县衙慢悠悠地走到醉香楼,也就才两炷香。
“也不看看九爷是谁,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穆九洋洋得意地说。
“不要脸!”陶绾绾气鼓鼓地翻白眼,然后又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沈豆蔻。
穆九立马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酒瓶子递给垂头丧气的沈豆蔻,打趣道:“小豆蔻,我知道生活很苦,来,喝口酒,我虽然不能让你生活没有烦恼,但酒可以让你失去意识。”
“穆九,你要是再这么没正形,我不介意打得你提前领盒饭!”陶绾绾猛地提起拳头,冷声威胁。
穆九缩了缩脖子,讨饶地将酒壶收回怀中,余光瞥见掌柜的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连忙弯下腰,装模作样地招呼着她俩上二楼雅间,“二位客观,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