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昭对小春说道:“那我写一张罪书,将你方才招供之事一字不落地写下来,按了手印你就可以走了,放心,只要你没有撒谎,我方才对你的承诺始终有效。”
留了证据,是想做什么?
小春担忧道:“……绿思可是王妃院里的丫鬟。”
她方才虽然没有明说,但此话却已经暗示了。
她自然知道在新府烧纸钱是大忌,她也不想的,若不是绿思用王妃压她,她也不会冒险行事。
而且这种事情大家可以各执一词,摆到明面上时绿思肯定会反咬一口不认,以王妃向来面面俱到的手段,她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别说再找下份工,恐怕都得离开京城。
她只看见向来不争不恼的夫人面色难辨,夫人笑了,声音平淡:“放心,这只是留个见证,我不会再追究此事,只不过有这罪书在,我希望你能管住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记着。”
等她按了手印,柳昭昭对小竹说道:“带她去结算工钱吧,”她又对小春道,“走的时候将自己收拾一番,不必着急,别叫家里人看了担心。”
小春泪如雨下,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谢夫人。”
离开后小春心里还惴惴不安,直到平安到家后又过了十几日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将人送走后,小竹见四下无人,不解地对柳昭昭问道:“那根本就不是罪书,姑娘为何要骗她?”
柳昭昭:“只是想敲打她一下罢了,而且罪书对我也没有用,难不成我真的能拿着这份罪书冲到王妃那里去吗?还不是只有忍着。”
一回王府,柳昭昭便撞见正在她必经之路赏花的李氏。
李氏瞧见她,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唉,辛苦你了,瞧都把你累坏了。”
柳昭昭打量着她那笑容,不想与她过多交流:“不辛苦,夫君马上要回来了,我得去厨房备菜,免得那些婆子们偷懒,就不陪母亲赏花了。”
见她拒绝交流,李氏也不恼,收回手,语重心长说道:“我也听说了,那边太忙了,进进出出的人杂乱得很,免不了下人就松懈了乱了规矩,也是瞧你脾气软,你这回只是将她打发走并未处罚,恐以后那些下人们都学她那般没规矩。”
“我好歹是你母亲,虽然看不惯赵清月,可也不忍见你这般被那些刁奴们欺负,你身边的小竹也年轻,没有什么经验,不如你从我院里挑一个管事嬷嬷去,也替你省心。”
这么快李氏就得了消息,还赶着来找她。
柳昭昭面容一下冷了,“小春只是受人蛊惑,我没必要难为她,后边我买些辟邪的回去放着,叫那些妖魔鬼怪都不敢再造次。”
听出她意有所指,李氏笑得嚣张:“哦?竟有此事?!背后之人你查出来了吗?”
柳昭昭点头:“用的好心计,只是痕迹太重,想不知道也难。”
李氏看着她轻蔑地勾了勾唇:“可想过如何处置?”
柳昭昭笑道:“那人用意虽阴狠,却也只敢使点小手段,过街老鼠般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我便想着算了吧,那人也不敢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等柳昭昭离开后,被骂了的李氏反倒心情很好的样子,李氏笑道:“还不是只能打碎了忍着不敢找我对峙?看来那日在宫门口真的叫她伤心了,如今都不忍着直接拐弯抹角地当着我的面骂我。”
她又大笑几声,对钱嬷嬷道:“你可看见她以前这般对我说话过吗?”
而这边的柳昭昭也没有闲着,忙着清点院里的小厮。
现在新府已经装缮得差不多了可以住人,后边只需要每天派人过来打扫就行,之前府里的人鱼龙混杂,忙起来的话,柳昭昭根本无暇去管。
现在她让一部分的小厮先搬过去,一整日巡视不得松懈,免得又发生像今日的事情。
等忙完后,小竹问道:“姑娘真的就这么算了?”
柳昭昭摇头,淡淡道:“王妃派来的那些人始终是个隐患,留不得,只是不能叫她们这么轻易的就走了。”
她对小竹眨眨眼,说道:“老办法,只是咱们也痕迹重点,以后搬走了不用朝夕相处,不怕得罪她。”
自然不怕得罪,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和离。
这段时间她忙起来后时常也会想合离的事情,既然一直摇摆不定那就先不去想那么多,再过段时间看看,也许伤心攒够了,她就有勇气开口。
等忙过这一阵子,她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合离,而且也显得她不是那么的刻意。
比如,在她得知裴景有喜欢的人她就提出要合离。
显得有那么一点不体面。
等再过段时间吧,她随便说个理由,没有人会知道她曾喜欢过裴景,这样她能不那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