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都很和平。
柳昭昭甚至觉得有些诡异。
和离的事情被彻底翻篇,没有人再提这件事。
裴景也都是很早就回来,他看书就让她在一旁坐着陪他,他写字就让她磨墨。
这些也都罢了,关键是柳昭昭去厨房备菜他也要跟着去。
柳昭昭:“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就行。”
裴景行军打仗,吃的糙,想来也不会做饭。
柳昭昭把他往外推,裴景才不情不愿地走了,柳昭昭这才得了空,松了口气。
她觉得裴景变得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
小竹凑过来悄咪咪地跟柳昭昭说:“我觉得姑爷好像有点粘的意思。”
柳昭昭思考了很久,“我觉得好怪呀,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用完晚膳,一般柳昭昭忙完后就坐在窗前吹凉风,跟小竹聊聊天或者看看话本,到点儿了就去睡。
可现在,裴景会拉着她一起搞一些娱乐活动。
她琴棋书画都不太行,见裴景有兴致,不好驳他的面子。
前天晚上,他主张给她画幅画像,昨儿晚他就马上让她也为他画一幅。
说有来有往才好。
说来惭愧,柳昭昭画得歪歪扭扭,景物画得一般般,人物就几笔简单勾了一下,大致能看出是一个人。
而裴景画的她那就是细致入微,每一笔都惟妙惟肖。
柳昭昭感觉受到了侮辱,一整日都不是很开心。
今晚上裴景喊她下棋。
苍天大地啊!
柳昭昭很是为难:“我就不会下棋,以前夫子教过我,但是我笨,总是输。”
裴景很谦虚:“没事,我水平也不行。”
柳昭昭:“……”
谁不知道他是下棋高手啊,曾被圣上夸赞过,享誉京都。
不过很是久远的事情了,当时的裴景还未考上进士。
柳昭昭妥协道:“那就来一局。”
反正肯定是被秒杀,一盘也下不了多久。
柳昭昭对落子根本不知道算,就挨着裴景下的棋子放就行。
期间柳昭昭跟裴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裴景:“今日林石派人传信来,到离京都五里远的驿站了,算算时间,明日该到了。”
算算时间,这一路上走的时间可够长的。
柳昭昭点点头:“明日我早些起来去准备准备。”
裴景:“没有必要,我阿娘不讲究这些的,反正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到时带她去就行了。”
末了,裴景又补了句,“阿娘脾气很好,好相处的,一直念着想见你。”
柳昭昭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阿娘她喜欢吃什么或者喝什么,我先备着,到时舟车劳顿,到了家就好好休息休息。”
裴景想了想,摇摇头,“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长大之后也只有书信来往。”
柳昭昭:“以后住一起,习惯爱好什么的,慢慢就知晓了。”
裴景忽地掀起漂亮的黑眸看她,眼里慢慢蓄满笑意,问她:“娘子有什么习惯爱好?”
柳昭昭拿棋子的动作一顿,一下子被问到了。
还不等她回答,裴景便思索着说道:“娘子贪凉怕热,大冬天的也喜欢踢被子,还有喜食辛辣,不吃内脏、肥肉,一些气味重的素菜也是不吃的。”他顿了下,“习惯嘛……每回你受不了我的时候,我只要亲亲你,你就会把底线一退再退。”
柳昭昭吃惊地看着裴景,“你在说什么!没有事情!!”
说完,她回想了一下,脸色都黑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
柳昭昭自己一直都是没有发现的。
看来她是被完全拿捏住了。
裴景微微眯眼,眼神瞥向她,“这好像不是习惯,嗯……”
他还思考了起来。
柳昭昭恨不得把面前的这盘棋给掀了,囧得她无地自容。
裴景坏心眼地问她,“娘子说说我有什么喜好习惯?”
柳昭昭想了想,故意道:“我不知道。”
裴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柳昭昭都觉得困了,一盘棋还没下完。
在她又落下一子后,裴景笑着道:“恭喜,是娘子赢了,我甘拜下风。”
柳昭昭一下子就哆嗦醒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落满棋子的期盼,一阵头疼,“什么?”
她算子算了半晌也没算明白,还是裴景手把手地教她数她才数清楚。
柳昭昭:“……”
这都能赢?
她随便乱下的呀。
根本不可能赢。
除非……
柳昭昭面带不悦:“你这太过分了!你不能放水呀。”
真是难为他了,别人都是想着怎么赢,他倒好,想着怎么输,还是输给一个不懂下棋的人。
裴景目光闪躲,“想着你这把赢了,下回喊你,你不就还要来。”
柳昭昭看着他,觉得他真的太怪了!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寻着幌子来找她说话。
而且他们以前很少亲吻,也不知是不是那天开的头,之后裴景总喜欢吻她。
她不自觉地红了脸。
下回他再亲,她就咬!
疼了就能记住,下次就不敢再犯。
柳昭昭现在在心里气势汹汹,可裴景哄她时,亲了亲她,她那怒气又自己缩了回去。
柳昭昭:“……”
赵清月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除去她坐的马车,后边还拉了三大车,十多个丫鬟去帮忙搬,愣是搬了一个时辰。
小竹看见还有一车不见人去搬,便吩咐人去,林石见状制止道:“老夫人特意吩咐了,这一车的东西,先不搬。”
小竹疑惑地问道:“啊?为啥呀。”
林石:“我也不知。”
小竹:“那里边装的都是什么呀。”
林石:“听老夫人说过一嘴,好像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嫁妆和她的全部身家。”
小竹搞不懂了:“那前面两车呢?”
林石竖起大拇指,忽然压低了声音:“知道我们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么?就是因为老夫人好赌,那两车都是一路上赢的。”
赵清月如今虽老了,仍可见当年秀丽姿色,一身富贵衣裳首饰,显得财大气粗。
所谓财气养人,或许是真。
柳昭昭安排她到西院去住,那边风景好,朝阳,院子也宽敞。
如同裴景说的,赵清月见了柳昭昭笑得嘴角就没下来过。
赵清月将头上的金钗子取下来戴在柳昭昭头上,笑着说:“长得真好看,这簪子配你!景儿真有福气,娶了你,而且自从你们俩成亲之后,景儿的仕途一下子就通透了顺畅了。”
柳昭昭谢过礼,道:“跟我也没有关系,都是将军自己去一刀一枪地挣来的。”
赵清月直摆手:“若不是有你,他也不会如此拼命。”
柳昭昭还没组织好话呢,赵清月又说道:“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京都,日子不好受,还好有你,他才活得像个人样。”
“你们都成亲三年了,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呀,我都等不及了。”
赵清月思维跳跃的很,柳昭昭都跟不上,基本上赵清月说一句柳昭昭再跟着说一句。
一搭一喝地,柳昭昭费了老大的劲才不让话场子冷下来。
忽地,赵清月拉着她小声问道:“会打牌九不?”
柳昭昭都眉心不自觉地跳了跳。
这是想邀她吗?
可她不是很会打呀。
为了未来婆媳关系,柳昭昭咬咬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