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王心里“砰砰”乱跳,连忙推开琥珀闭上眼睛。没曾想琥珀睡梦中翻过身来反将渤王一把抱住,头脸顺势埋进了他的胸口。
渤王的颈项被琥珀的发丝弄得又痒又酥,只觉下身发热,却再也不舍得挪开她,于是双手环住琥珀的细腰,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的时候渤王醒了,低头发现怀里的琥珀仍旧安静乖巧地闭着眼睛。
但见她面如桃李温润似玉,鼻若悬胆精巧细致,唇似樱桃粉嫩欲滴,青丝散落如烟似瀑,惹得渤王忍不住低头朝琥珀的脸颊、嘴角轻轻蹭去。
琥珀嘤咛了一声似乎醒了,渤王连忙将身子移开,起身背对她坐在榻边。
这时窗外的鸟儿们也已起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琥珀睁开眼睛见渤王在边上,张口叫了声:“殿下。”
渤王背对她应声道:“你再歇歇,我去打水。”便起身出了屋子。
琥珀坐在榻上回想着刚才那个吻,竟不知是真是假。
难不成是在做梦?好像自己一个晚上做了好些梦,一会儿失足掉进了冰窟窿,正冷得浑身打颤之时,渤王赶来将自己救起;一会儿大哥和父亲一同被囚呼喊自己去前去相救;一会儿渤王又环抱自己为自己取暖。。。
琥珀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脸颊摇头不再去想,又试着起身下榻,发现左腿相比昨晚真的好了许多,虽然微微还有些疼痛,但基本不影响下地走路了。
渤王打水进来让琥珀洗了把脸,又帮她换了次药,二人便骑上追风下了山。
只见墨羽和梅若驾了辆马车过来,早已在山脚下等候。梅若见到琥珀连忙迎上前来,扶住她问她伤得如何。琥珀笑着说已经好多了,让她不用担心。
渤王吩咐墨羽先驾车送琥珀和梅若回去,等琥珀主仆二人上了墨羽的车驶走之后渤王才骑马离开。
琥珀让墨羽直接送她去兵部,这一整天便在兵部与侍郎时叙点兵布将、整编军队、清点物资,待到日落时分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大军即将开拔,琥珀临出门时梅若再次央求带她同去。
琥珀劝她道:“此去边关一切皆无定数,恐怕还危险重重。你的武功太弱又不通骑射,就留在家里好好照看二娘、长清她们,也顺便留意爹爹在牢里的情形。若有任何情况随时写信给我,好吗?”
梅若见她说得有理,只好点头答应,琥珀就骑马出发往城门口去与大军汇合了。
皇帝和各位大臣也已登上城门前来送行。琥珀一路行至军中,四处看去都始终不见渤王,心里暗暗失望,但时辰已到无法再耽搁,便告辞皇帝领兵出发了。
此时渤王正在自己府中听取无双和血影这些天得来的消息。
无双已经发现贺兰山阙一带秘密操练的兵士,也探听出正是国舅曾远堂派人截获的。
训练这些兵士的人名唤闫文亮,乃前朝戍边的一位有经验的将军。前朝败亡后不愿归顺,就留在贺兰山阙一带落草为寇。但因偏远之地谋生艰难,临近边关又容易被战事牵连,所以近年来开始渐渐萌生出归顺朝廷之意,但又孤傲自赏不为普通官职所动。
此次被曾远堂等人许以大将军之职并优厚俸禄,才愿意接受其指令,帮他们截获丞相和兵部送往前线的兵士,在此负责秘密操练,并把自己的人马一同编入了军队。目前兵士与将领的数量已达十万人,同时还囤积了大量兵器粮草。
血影自打从天香院水仙和冷月处得知曾远堂、范启贤、阮霖海三人的勾结行为后,就一直在暗中跟踪调查他们。
不仅确证了他三人谋划太子早日登基的意图和行动,还再次证实了前线消失的兵士的确是他们以防和平煽动未果,而准备武力夺权的后备方案。当初燕王的战死也跟曾远堂他们脱不了干系。
渤王听闻后握紧拳头,恨得眼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二人问渤王道:“主子觉得是否要禀告陛下,立刻将他三人拿下?”
渤王抬手阻止说:“不可,此时证据不足,若逮捕他们势必会打草惊蛇,届时如果贺兰山的闫文亮起兵造反,局面就更加混乱了。”
接着又道:“那闫文亮与本王尚有些交情。两年前本王在边关之时曾招降于他,只是当时他嫌军职太小不为所动,本王也就罢了。”
于是渤王决定亲自出马,带着血影、无双及手下的几十名死士前往贺兰山去劝降闫文亮。
渤王等人快马加鞭日行七百里,很快就来到贺兰山脉附近,找了个靠近密训兵士的地方落脚下来,立刻就派了暗哨前去打探。回报说闫文亮的中军大营并无太多守卫,渤王便吩咐多观察两日摸清些情况再说。
原来这闫文亮自恃武功高强又喜清净,守卫确实不多。渤王知他孔武有力又警觉异常,就选了个他喝罢酒的夜晚,派血影、无双带着十名精挑细选的死士前去夜袭捉拿。
二人不辱使命偷袭成功,摸近闫文亮的营帐吹入大量蒙汗药,悄无声息就绑了他及帐下几名亲兵回来。
闫文亮从榻上醒来,见渤王坐在对面正要发作,旁边的血影、无双立刻上前将他制服。他才发现自己被下了蒙汗药仍有些晕晕乎乎,便悻悻问道:“渤王殿下绑了在下来意欲何为?”
渤王示意二人松开他,微笑注视着闫文亮说道:“闫将军别来无恙,最近又开始忙于操练兵士了?真是相当辛苦啊!”
闫文亮见他嘲笑自己,“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渤王也不生气,淡淡地问了他一句道:“闫将军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闫文亮哈哈大笑道:“在下帮朝廷训练兵士,夜以继日、不眠不休,何罪之有?”
渤王冷笑一声,问道:“朝廷?闫将军指的朝廷是皇上的朝廷呢?还是曾国舅的朝廷呢?抑或是前朝的朝廷?”
闫文亮大声答道:“如今天下尽人皆知陛下龙体欠安,未来的皇位自然是太子继承,曾国舅乃太子之舅、皇后之兄,又是当今皇帝的首辅大臣,在下奉他命令办事有何不妥?”
渤王喝道:“闫将军此言差矣!曾国舅命尔等截获丞相派入边关的兵士粮草时可有皇上的手谕或令牌?”
见闫文亮低头不语,渤王又厉声质问他道:“闫文亮,你可知罔顾皇命,与内臣私相授受,拦截前线官兵私自操练,该当何罪?”
闫文亮此时已有些脸色发白。
渤王继续说道:“朝廷已察觉曾国舅等人意图不轨,皇上才派本王前来劝降于你。闫将军此刻若能及时收手恐怕还来得及。”
闫文亮内心挣扎,不知该相信渤王还是要继续站在曾国舅这边。
渤王见他犹豫,又好言相劝道:“闫将军若肯即刻随本王回营,整肃军队开拔边关去支援沈裕沈将军,本王定会向皇上求情,不再怪罪于你。若此行去往前线能与沈将军合力救出欧阳将军,打败乌孙贼,本王必保闫将军你加官进爵、封荫子孙。再说,那些被你整编入军的旧日手下都盼着今后跟着将军你能有个好前程,如今若成了叛军不容于世,将军又如何对他们交代呢?”
最后又威胁说道:“若闫将军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非要与曾国舅等人为伍,本王也只能秉公办理,将你押解回京,听后皇上发落。”
闫文亮早已吓得浑身冷汗,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觉得渤王所言句句有理。若再不悬崖勒马,继续和曾国舅捆绑在一起,自己连同昔日兄弟们恐怕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再回想到渤王之前就有意交好,曾向自己抛过橄榄枝,今日又以礼相待。虽把自己绑了来但却并无丝毫怠慢,应该是值得托付和信赖的。
于是下榻对着渤王跪地而拜,口中道:“闫某不才,做出此等悖逆之事,恳请陛下与渤王殿下降罪。”
渤王见已劝说成功,微笑着把他扶起来道:“将军只是被奸人挑唆一时糊涂,无须太过自责。只要将军此时随本王回去整编队伍,即刻开拔前线、痛击敌人,救回欧阳将军,皇上不仅会既往不咎,而且还会重重加以封赏。”
二人又商议了一阵,便一同出发往闫文亮军营而去。
不日渤王与闫文亮就带着被私藏的十万兵士和无数辎重粮草抵达了边关。
提前收到喜讯的沈裕将军早已在庭州城外等候多时。远远看见渤王便翻身下马,跑步上前,跪拜道:“臣沈裕拜见渤王殿下。”
渤王下马搀扶起他道:“沈将军不必多礼,这些日子辛苦了。”
沈裕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头发胡子均已花白。见渤王带着十万人马前来支援,激动不已地说道:“臣已备下接风宴慰劳众将士们。”
说完就带着渤王等人进城径直往兵部府衙而去。
待宴席散去沈裕带着渤王、闫文亮来到议事厅,又唤了自己麾下几名副将,一起商讨怎样合兵用兵和搭救欧阳长治,一直聊到深夜才散。
第二日开始边关各军各营就开始重新布局,闫文亮被临时任命为戍边将军,由大将军沈裕管辖调配,与其他各位将领一起指挥士兵、演习操练。
远在京城的皇帝收到渤王的加急密信,得知他已找到失踪的军队、粮草,且已归拢于沈将军处,龙颜大悦。
这时曾皇后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问他道:“陛下何事如此高兴啊?”
皇帝想到渤王在信中提醒自己此事须暂时保密,恐奸人得知后有所防备,便笑道:“各地运河开凿初见成效,水渠已快贯通至淮安和扬州两处,看来明年年底就会修至姑苏一带了。届时朕带上皇后皇儿们一同前去畅游一番可好?”
皇后高兴地答道:“臣妾也盼着这天早日到来,可以陪陛下一同出游,不然总在这宫里待着,也着实怪闷的。”
接着服侍皇帝服完汤药又说了会儿话,见皇帝累了想休息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