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攻乌孙兄长被俘开运河丞相遭陷(2 / 2)

琥珀 昕彤 3425 字 2022-08-19

詹子虞“砰”的一声跪下哀呼道:“乌孙一战我军溃败,欧阳将军。。。欧阳将军被俘了。”说完已有些泣不成声。

原来今日一早兵部收到一千里加急,詹子虞见了就立即带着时叙赶来皇宫告知皇帝。

皇帝听罢连连倒退,汪公公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皇帝一边扶着汪公公一边急忙传召几位近臣进宫商议如何应对。

丞相府一早也接到边关沈裕将军亲修的书信,告知长治被俘的消息,并催促兵马粮草的补给。大夫人闻讯痛心晕倒,二夫人和珍珠、美玉在一旁照料服侍。欧阳翊按旨进宫。

待首辅大臣国舅曾远堂,丞相欧阳翊,京兆府尹范启贤,曾戍边与乌孙国交过战的御林军统领杨怀远等人都到齐后,詹子虞便将边关发生之事再细细讲述了一遍。

据前线探子来报,乌孙国虽掳了欧阳长治但并未难为他,反而好生款待奉若上宾。

国舅曾远堂道:“这乌孙国一向忌恨我朝将领,不是在战场上绞杀就是被俘后施虐,为何这回却如此厚待欧阳将军呢?”

京兆府尹范启贤接过话道:“难道他们是想劝欧阳将军投降叛国?”

欧阳翊向前一步对皇帝说道:”陛下,知子莫若父,臣子长治绝不是投敌叛国之人。乌孙国即便有此意,我儿也绝对不会犯上作乱,做出有损国体之事。”

见皇帝若有所思,御林军统领杨怀远站出来说道:“臣去年和欧阳将军一同戍边,曾听将军说起乌孙国君欲与之交好,想要封将军为乌孙国师,数次私送特产美女,但都被将军退回拒绝了。”

兵部尚书詹子虞也上前道:“臣也相信欧阳将军绝非贪慕虚荣、忘恩负义的小人。皇上无须过虑。”

众人商议下来,既然欧阳长治暂无性命之虞,便决定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欧阳翊和兵部尚书詹子虞及侍郎时叙商议了一番如何筹集军饷、征集兵马之事,便赶回家中即刻写信让人快马送去边关沈将军处,告知他后方将尽快准备兵马粮草补给过去。而后又急忙驾车前去与工部尚书曲远征商议督造运河一事。

运河开工已两月有余,开挖处沿途州府筹集的银两均要经工部清点过目后方可逐一发放。欧阳翊就找曲远征商量,想看看是否还有余款可做为前线的各路补给。

曲远征提议除了持续问开挖处的沿途州府筹款外,还可向京城至宿迁一带早已得益于运河便利的周边各地府衙筹集银两。因为后半段运河一经开通,上下连贯后必然也会大大福及前一半各州县。

欧阳翊听了连连称妙,于是二人各自安排门下官员前去办理。

此事办得如火如荼,眼见各处筹款一一清点上来,除去用于运河开凿的款项,剩余均由兵部拿去招兵买马、囤粮积草,往边关运送了。

这日欧阳翊正在兵部与尚书詹子虞,侍郎时叙一同商量前线之事,突然大理寺派了一队人马到来。只见为首那人口中高喊:“欧阳翊、詹子虞听令。”欧阳翊和詹子虞连忙跪下。

来人继续说道:“欧阳翊、詹子虞二人贪赃枉法、投敌叛国,即刻拿下。”随即两名官兵架了他俩便往外走。二人被带到大理寺后没有任何审问即被投入大牢。

原来曾远堂等人早就忌惮欧阳翊一家对皇帝忠心耿耿、勤勉操持,外有长子长治练兵打仗、戍边安邦,内有父亲欧阳翊为官为相、辅佐朝堂,是太子提前登基的绊脚大石,更是他们日后霸占朝堂的劲敌,于是一直计划着如何除掉欧阳一门。

这段时间欧阳翊与詹子虞专心忙着前线筹款及征兵纳粮的事务,却不料曾远堂等人早就布好局一步一步设计陷害。

工部尚书曲远征也参与其中,先是提议向运河上游州府衙门纳捐筹款专供前线招兵买马,后又打着丞相欧阳翊的名号尽力盘剥,造成各州府苦不堪言,纷纷上书朝廷状告丞相。

曾远堂等又买通前线密探谎称欧阳长治已接受乌孙国招安,即将荣任镇国大将军,同时造谣丞相与兵部私相授受,借征兵调粮一事中饱私囊、私练兵士,欲与欧阳长治内外勾结、意图谋反。

自长治被俘之后,琥珀怕婉清过于担心挂念自己兄长,就经常去温家看望她或邀她出游,时时陪伴和宽慰。

此时琥珀和婉清正在婉清屋内对弈。见她举棋不定、心绪不宁,正要好言劝慰几句,忽见婉清的父亲太仆寺少卿温世杰进来对自己喊道:“琥珀,你快回去,丞相大人出事了。”

琥珀听罢忙问:“温世伯可知我爹出了何事?”

温世杰道:“怕是不妙的大事,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琥珀一听脸色大变,立刻带着梅若告辞出门,飞奔回府。

两人回府的路上就听闻了丞相和兵部尚书被捕入狱的事,刚踏入丞相府就见府内忙乱至及。

原来大夫人听闻丞相获罪入狱后旧病复发,当下正请了大夫来诊治,二夫人也身体抱恙躺在自己屋里,珍珠、美玉两位小姐一边抹泪一边奔前跑后四处打理。

琥珀来到二夫人房内着急问道:“二娘可知爹爹所犯何事?”

在琥珀回来前二夫人早就哭晕过一回,现正躺在榻上,旁边守着小儿长清。见琥珀回来虚弱地说道:“听说是贪污行贿、通敌卖国。”

琥珀大惊道:“不可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爹爹一生清廉,为朝廷为皇上殚精竭虑,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小人被诬陷的。”

二夫人勉强坐起身来道:“还说你长兄长治早已投奔乌孙国做什么大将军去了。”

琥珀怒道:“放屁!大哥与爹爹一样是朝廷的忠臣良将,绝不会通敌叛国,都是外面那些卑鄙小人胡乱编排的。”接着又对二夫人道:“二娘,你好生休息,我去外面打听打听。”琥珀安抚了一遍二夫人和弟弟长清便先出去了。

好在皇帝念在欧阳翊多年尽心辅佐位居人臣的份上,在真相没查清之前并没有太过为难,每日只是大理寺提审问话,暂时还无虐待刑罚之责。但琥珀一家已然乱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了,大夫人继续卧床不起,二夫人又是没主见之人,两位姐姐更是每日以泪洗面、相对无言。

琥珀只能四处去找寻往日与自己父亲关系亲近的同朝为官的叔伯们,想探听些欧阳翊近日的消息,同时寻求解救的法子。

哪知世道炎凉、拜高踩低,即便偶有接待的也不过简单安慰几句,竟无人肯真正帮忙。同时温婉清父女也在尽力筹划四处打听,但暂时都没有更多的进展。

琥珀别无他法,想到曾与太子有过一面之缘,便修了封书信着人想办法带进宫中给太子。

之前太子刚听说琥珀家中遭逢不幸就去找过皇帝皇后,得知竟是如此叛逆的大事也不敢再多言。皇后和母舅又劝他勿再靠近琥珀一家,以免多生事端。这日接到琥珀递进宫里的求助信,太子实在不忍拒绝,就叫人通了关系,在一个夜晚让琥珀进入大理寺牢中与欧阳翊见了一面。

琥珀进了监牢,借着昏暗的灯火见父亲这些日子清瘦苍老了许多,心疼不已,叫了声“爹爹”,便扑倒在欧阳翊怀里泪如雨下。

欧阳翊轻抚着琥珀的头发叹息道:“你爹我一生清白做事,不敢说居功至伟,但兢兢业业辅佐朝堂,上不负天地下不愧祖先。如今却身陷囹圄,治儿也深处危境、生死未卜,我欧阳家何至于竟到了如此地步啊?”

琥珀知道自己前来探视的时间不多,赶紧抹去眼泪坐起来。见欧阳翊毫发无伤,便说:“大理寺既然对爹爹还未用刑,想必皇上仍念旧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为难爹爹。爹爹赶紧想想可有什么线索告知女儿,或者怀疑什么人陷害我欧阳家?女儿在外面可打听一二,想办法帮爹爹和哥哥洗清冤屈。”

欧阳翊回转神来问琥珀道:“对了,你是如何进来的?没有皇上或大理寺卿阮霖海的令牌,大理寺牢内的重犯是绝对不许和外人相见的。”

琥珀道:“是女儿托了太子殿下帮忙。”

欧阳翊道:“原来如此。”便把自己那日如何与兵部尚书詹子虞一同被抓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并将此前群臣商议续建运河、筹集款项的种种事宜也一一讲给琥珀听了。

欧阳翊这些日子被关在牢内,将前后之事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工部尚书曲远征当时建议自己额外征收运河上游各州县的税赋,用于购买兵卒、筹集军粮军饷之时,自己就已经被引入局中。但自己往日和他并无冤仇,为何要设此圈套加害自己呢?此事幕后定有主谋,说不定还是一伙人。

无论当朝官员抑或地方州府,自己并未与任何人结怨,最多也就有时和国舅曾远堂对朝政之事意见相左。但也不至于要设此毒局陷害自己全家呀?

欧阳翊将种种猜想疑虑与琥珀细细分析,最后说:“朝中官员暂时皆无法指望,唯有渤王或许有办法相助。”

琥珀不解道:“渤王冷漠孤傲世人皆知,又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好,与亲生父兄都保持距离,爹爹为何觉得他能相助于我欧阳家呢?”

欧阳翊道:“正因为渤王一向不与任何人亲近,才不会和宫中权贵或朝中大员有勾连,或是可托之人。”

琥珀又道:“即便如此,渤王与我家并无情谊,这样一个冷血之人又怎会出手相助?”

欧阳翊纠正她道:“此言差矣!渤王曾与治儿共同戍边、并肩作战,且治儿的书信里也提及过他对渤王的欣赏。渤王虽表面不苟言笑,但日日埋头练兵,时常与治儿讨论排兵布阵之法,又处处以兄长燕王为榜样,战场上以身作则、充当先锋,管理兵士宽严相济、赏罚分明,和燕王一样都深受将士们爱戴。”

琥珀见父亲如此说,不由点头道:“这么说来渤王与哥哥也算投契,即使和我欧阳家相交不深,必定也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置哥哥的生死名节于不顾。”

此时已有人在外面催促琥珀离开。

临走前琥珀噙着眼泪不舍地对欧阳翊说道:“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尽快救爹爹出去,也必定会想办法让哥哥早日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