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花瑄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虚空之中,一面半透明的屏幕上面不断变化着数字:
48:23:36
48:23:35
48:23:34
……
随着倒计时改变的只有滴答的响声。
只有花瑄知道,这是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在她面前,一个四肢被戴上镣铐,就连脸上也被戴上了眼罩和防咬器的人蜷缩在黑暗中。
看不清容貌和身体,但单单是在那里,都能让花瑄感受到浓浓的,来自强者的压迫感。
“小、小白,你确定这是我能打得过的?”花瑄站着都腿软。
“叫我系统啦,没事,打不过我现在给你搞出来,过两天你就会被动回来啦xd到时候可以考虑帮你收尸哦。”
倒计时上又出现一块屏幕,上面闪出这段话,还配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花瑄:……
有被安慰到。
她忍住腿软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抵挡,慢慢靠近。
离得近了,看得就更清楚了。
看身材,应该是个女人。
她有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像洒落在满是尘埃的土地上的白雪,又像是一层白色的纱,月光挤进小小的方形窗户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银边。
未被囚服和枷锁覆盖的皮肤是病态的白。
不知是太过敏锐还是正好醒来,女人轻轻地动了动,不禁又让花瑄屏住了呼吸。
握着刀的手在抖。
她看向女人修长白皙,却又脆弱的脖颈,心脏好似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呜咽。
一天前,她还一名个普普通通的首都军部学院向导分部三年级学生,唯一愁的是还没有遇上一位大美人哨兵可以和她组成搭档。
结果就在昨天,她给养了一年的小白猫倒猫粮时,小猫一爪子掀翻了饭盆,对着她呲牙叫着,虽然口中还是奶奶的喵叫,但花瑄莫名听懂了。
“喵!喵喵喵喵!”
它自称是全知全能的系统,看在铲屎官尽职尽责地照顾了它一年的份上,好心地告诉她一件事。
奶猫舔着自己前爪,语气中居然能听出几分慵懒:
——“你快要死了哦。”
花瑄就当是自己的天赋点[亲和力]被动发作,毕竟偶尔听见枝头鸟儿抱怨找不到虫吃让她也习惯了,可能现在还正好遇到一只有中二病的小猫咪。于是她把猫粮放到一边,娴熟地挠了挠小白猫的下巴:“嗯嗯嗯,知道了,小白,那今天晚上吃烤鱼怎么样?”
“少放点辣椒……不是,我是说真的。”小白眯起眼睛,享受着铲屎官的爱抚,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一爪子拍开花瑄的手,敏捷地跳到她的肩上,将毛茸茸的爪子抵在她的额头上,“你自己看看吧。”
花瑄大脑一阵刺痛,紧接着,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恍惚中,她看到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自己被压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喉咙好像被咬破了,黏腻的血液染红一块地面,生命力慢慢流逝。
可是她无法挣扎,抬起眼睛,对上一双如野兽般泛着红光的眼睛,但她莫名感觉眼眸深处藏匿着浓浓的悲哀。
花瑄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看到小白收回了自己的爪子,闲适地舔了舔。
刚才的一切好似梦境,但窒息感和绝望却也那么真实。
不仅是她,还有……
“这下你信了?”
花瑄看向小白,目光复杂,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躺在小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次换到小白疑惑,它歪着脑袋,不解地“喵”了一声。
“养了一年的小猫,居然可能不是一只普通的可爱猫咪,感觉自己喂得一年的猫粮都是假的。”猫奴·花瑄流下眼泪。
正常的动物当然不会说人话,更不会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这种技能,多半是谁的精神力凝聚成了实体。
……可是教材上分明写着,精神体不能离主人太远,不然会越来越虚弱,甚至会消失吗?
但小白被她养了一年,却从来没有这种情况,最多,被她刚捡回来时总是病恹恹的,让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养好。
懂了,她三年上了个假学。
小白“哼”了一声:“我是全知全能的系统,只是维持着猫的外表罢了。”
“与其操心我是什么物种,不如关心关心你看到的未来吧。”
闻言,花瑄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才的场景实在太过真实了,现在想想还是后怕。
她……真的要死了吗?
可是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的梦想,她的未来……就这样被宣判死刑了吗?
花瑄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她抿了抿嘴唇,不甘地问道:“那只要我躲过会让我死亡的事情不就好了?”
“躲不过去的,最多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
“不过,我可以帮你。”小白眨眨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眸,用尾巴环住花瑄的手腕,“只要你听我的……”
花瑄长吸了一口气,期待地看着小白。
“首先,去市场买一条鱼来,我要吃烤鱼。”
花瑄:……啧。
贪吃猫。
花瑄将散下的长发简单地扎起,换好鞋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