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都凝固了下来,姥姥叹了口气终于也是不知道怎么缓和,没人说话打破宁静,车子一路平稳抵达安悦街。
这辆豪车不定时出现在这里,但是每一次都显得那么突兀。
向阳背着姥姥走在后面,她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走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好像不习惯爬楼梯了到四楼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跟那个背着一袋面粉都能爬六楼的人终究是不一样了。
真的好多都不一样了,甚至不用细想。
他不恨她,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她能幸福,能带着妹妹幸福,他就别无他求了。
想到向月他就主动跟她说话,“向月有时间吗,让她来看看姥姥。”
“她上的是寄宿学校,一个月放一次假,姥姥住院的事儿也没告诉她。”
他当然知道向月被她扔进了寄宿学校,没时间问就干脆送远点。
学校里不让带手机,所以时常联系不上她,只能等她打电话过来,话说,他已经有十多天没跟向月联系过了。
向月跟他是龙凤胎,母亲改嫁的时候带走了向月,他们不经常见面。
起初向月总是给他打电话哭着让他陪她,那时候他们都才十岁,他只能一个劲儿安慰她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向月似是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不常打电话了,周末会来看看,上了高中以后向月每个月来一次,向阳知道她上的寄宿学校,时间很不自由,手机也被没收跟外界几乎没什么联系。
向月上高三了,时间很紧张,他们不做过多的打扰。
“好。”淡淡地应了一声,妈妈又说给请个保姆吧,他一口就回绝,他们这样的家庭请保姆干什么呢,他们负担得起吗,她又说:
“我给请的,妈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要上学又不会做饭,谁来照顾她,请一个你晚上回来也有口热乎饭吃,我会请一个负责任的,有耐心的,你姥姥不会受委屈的。”
说到这地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不会照顾人,更别说做饭了。
姥姥确实需要人照顾,他又应了一声。
坐在沙发上手肘撑在腿上,低着头,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谢谢,这一句谢谢就把距离拉开了,他总是这样死守着那一段距离,妈妈靠近不了。
第二天他上学前到街头买了早餐回来跟姥姥吃完才去上学,坐上134路公车的时候他还有点恍惚,这一周就像是做梦一般,心里压了很多事儿没法喘气,他能感觉到姥姥住院回来身体比以前虚弱多了,坐着看电视都没精神了,不一会儿就要打瞌睡。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逝去,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他远远地看见贺年岁站在站台踮起脚尖眺望,她穿了件奶白色的套头毛衣,站在人群里很扎眼。
他坐在经常坐的位置上把手伸向窗外朝她挥挥手,贺年岁立马喜笑颜开,开心的像是要跳起来一样,贺年岁放下书包劲直递给他,向阳顺手接过放在腿上。
贺年岁坐在座位上朝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明明才一周不见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也不嫌自己肉麻,想什么就说什么,她眉眼弯弯看着向阳就忍不住笑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你是很想我吗?”向阳听了很高兴,笑得跟她一样明媚,他更加不含蓄,问得直白。
“嗯。”她直接承认。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说完难免会有点难为情,她不敢看向阳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得她什么肉麻的话都想说,但是有些话实在是不能说。
她看向窗外,向阳也随着看向窗外,但是她不知道余光里都是她。
过了很久向阳也来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贺年岁听见了耳尖有点泛红,心尖止不住地颤抖,这个可以理解为悸动吗,她不自觉勾起唇角,猛地转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她想再听一遍。
向阳挑眉看向她,屈指摸了摸她的耳朵,贺年岁吓得往后躲,下一秒她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因为她听见向阳说:“耳朵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