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1 / 2)

她的手又冰凉起来,他将她手拉至颈间用体温为她暖手。

“阿沅,这大喜之日还未过半。”说话间,奏乐声又响起,钟别抱着怀中的小兔子走在前头,帝厌牵着天命走在后头。

天命集叠翠峰万竹生机,仙力似比往日还更上一层。她用玄真幻境将虚竹填满整座叠翠峰,放眼望去满山青翠欲滴,不曾有假。她收回目光,感觉到帝厌的手虚弱无力,用力回握过去。

“你实在不必为我如此。”她计策拙劣,帝厌却视若无睹。情爱虚无,上古神明如何还这般糊涂。

“众人皆知今日你我大婚。”帝厌话中坚定固执得不容人质疑。

天命转头看向前面的一行红衣,淡淡道:“这些不过是凡人的虚礼。”情情爱爱非她所愿。

帝厌呼吸一滞,因仙力流逝虚弱不已,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你我已交换信物,便不是虚礼。”又道:“红至。”只见红至飞身到她身旁。他对着她清冷的面容,郑重道:“阿沅,红至已成双。”先前红至已再认主。

说话间这迎亲的队伍就已停了下来。有人上前将天命与帝厌迎到一处后,话语带着喜气:“谨以良辰,结为佳偶。”

“一拜天地,祈天神降福。”只见钟别不拜天地却走到他二人身前,行了大礼。

“二拜高堂,佑但成佳偶。”又见钟别对着天命再叩首。

“夫妻对拜,愿永世好合。”钟别怀中的娇兔子似被这话语点醒幻化成人形。

阿青娇媚动人,眼中情意切切,真真实实,仿佛刚才她那声‘阿厌’从未叫过。只见她眼中藏有星辰,甜似蜜罐叫了声:“钟哥哥,你来啦!”

钟别时隔几日又听到她的话音,一时笑作眉眼弯弯,动情地牵住她的手,扶了扶她的发钗,柔声满怀说道:“阿青,我来了。”

豹子精情窍未开,见了此等浓情蜜意的场景,经不住有些难为情,轻轻咳了两声。

只听见有人再说:“夫妻对拜,愿永世好合。”

钟别牵着阿青的手不放,对着她一拜。阿青见状正要与钟别对拜,不知为何突兀地露出呆滞的面容地往他处望了一眼,又似有些迷茫不解,低头看到钟别后绽放出欢喜的笑容,对着眼前的人盈盈一拜。

礼成。

帝厌看向身旁的天命心想,这礼已成,这世间又有谁能说他们不是一对夫妻。

天命手中变化出一副青竹玉髓美人镯,走到阿青面前亲自为她戴进手腕中:“这是我的贺礼。可佑你一生平安,也算全了你侍奉我之情。”一番话罢了,她抬头看见眼前的虚竹不禁走了过去。

片刻后她与帝厌对视说道:“我以天命仙主之名在此处为钟别与阿青证婚,愿他们情比日月,永以为好。”

众人听了天命的话,涌上前去向钟别阿青道喜。

‘……辞照……将迎娶天命仙主阿沅……’

帝厌向前几步一把握紧住天命的手,面色不虞,只见这手越握越紧,天命虽有些痛却不出声制止。

“阿厌,我与辞照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何必动怒?现下你仙力有失,理应多加休养。”

帝厌听她一番话似被抚慰,眉头与手都松了松,动了动唇有话要对她说:“你我已结为夫妻,他便不会再为难你。罢了,我即刻与辞照传书,让他将此事作罢。”他片刻都不愿与人共享她。

天命只是眼中空洞洞地看着他。

帝厌察觉到什么,冷声似二月隆冬:“你不愿?”

“左右不过皆是权宜之计。”

帝厌听着她似话中有话,逼问道:“这鸳鸯只能成双。”

天命漆黑的眼眸似一潭死水,无情说道:“鸳鸯自是成双成对,只是我并非那鸳鸯。”

帝厌本就因一日之间接连耗损众多仙力而虚弱不堪,此时闻言一怒之下仙力竟溃乱四散,他死撑着握紧她的手,流露出难以察觉的一丝哀求脆弱:“阿沅……”

天命见他力竭不稳,拂袖间已将他们二人带离这喜宴。等到竹屋之中,她拥着他用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劝慰道:“我不会伤你。”却不肯为他送半分仙力。

“阿沅。”他强撑着支起身与她对视—他想要的不是她不会伤他,艰难开口道,“我……你知我要的不是这些。”

她说若是能成一对鸳鸯,便是舍弃成仙,只做凡人也满足。他此刻仙力尽失,如同凡人,只念与她做一对寻常夫妻。

帝厌心存希翼等着她回应,而她仍只是一下不落地抚着他的背。

为何她不回答他?!

帝厌心中怨气骤起,生出些力气逼迫她看向自己。他深深望进她眼中,寻寻觅觅都不见半分情意,只有无情无欲似扎根在她的心中。

他一下笑出声,朗朗笑声中混着血泪从他嘴角流出—这左右的权宜之计不过是他与辞照,她灵台清明,从未有情爱痴缠。

他大笑不止—笑自己愚笨,以为她心中真有他,又笑自己痴傻,竟为了情爱陷入这般境界。

天命一言不发,仍旧抚着他的背安抚他,仍旧不肯送半分仙力给他。

帝厌覆手于她发间解下他亲自为她束发系上的红绸缎,又要去扯手腕中的幽荧。他扯得又急又快,手腕满是红痕,仍是取不出幽荧。

天命见状终出声制止:“阿厌……”发觉不妥,又改口道,“帝厌,幽荧可护你平安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