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救下辞照!”辞照还不能死。
天命石不回应像在无声拒绝——无论仙魔都会有应劫的一天,救不救没什么不同。
“这是我的劫数。若你不救他,我便同他一起魂归天地。”
“主人,你不会……”
“一心求死的人是救不回的。”
天命艰难地支起身将额间与他相抵已耗尽力气∶“你仙元还未了。”她体内有颗真元珠,醒来时她便发现了——辞照这掌事仙主做得太称职,为同僚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她口中含着天命石逼出的真元珠与他唇瓣相抵,温润软绵的触感使得辞照一时神魂飘离,理智全无,只想跟她耳鬓厮磨。
天命趁势将真元珠送了进去,辞照不肯吞下就着她的唇咬下一小口真元珠溢出的仙气又推回她口中。
半晌,辞照面灿如春,压声喘气:“阿沅,我送你的簪子,你喜欢吗?”
“嗯。”
“我们过几日便成婚吧。”见她没回应,凄然道,“我仙元无几,等我们成亲后你掌管上界,我心愿便了了。”
“我不会让你应劫。”
辞照抱紧她,恨不得将她与自己一并打碎化成骨血,再不分离——他不会放手。
他们二人心力交瘁相拥着双双昏去,足足过了十日才醒来。
天命一醒,仙力已回多半还隐约有大涨之势。她将掌心如无物般轻贴在辞照身上用仙力为他续命,掌心下的人已转醒却装作未醒,她也没有拆穿。等辞照心脉稳定些后,她拿起悬在床尾的玄鹫剑,只一眼就瞧见剑身有一道极深的裂纹,下意识间看了眼辞照,还能看到他眼睫轻颤,竭力掩饰嘴角上扬。
天命听着剑灵断断续续地呜咽声,思绪涌上心头——想不到这觉冗山神兽的仙力竟高过辞照这般多,连他的本命法宝也深受重创。她低垂着眼抚了抚满是断口的剑刃,将仙力源源不断化作丝线般一针一线飞快地修补剑身。
“我去去便回。”
辞照早已偷偷睁开眼,看见她坐在床边穿针引线好似那寻常妻子为夫君缝制衣裳般,一针一线皆有情,心中软软绵绵像喝着蜜一般飘飘然然,只想与她早日成亲。
他闭眼兜自傻笑半晌,全然忘了自己还在装睡,也忘了她早已走远——好,那他就在此处等她回来。
乍然有不合时宜的男声响起:“若她知晓你诓骗她,你说她会不会弃你而去?”
讥讽嘲笑的话语传来,一下就打碎了辞照的美梦,他面色铁青压抑着怒火起身,以雷霆之势挥出一掌暗含着杀机就朝说话的人打去。
那人不躲不闪也全凭一掌接下,言语中难掩失望:“辞照,你为了她当真不顾一切?”
辞照已不见此前的虚弱更因动气而面色红润,丝毫不像是心力将竭的人。
他二人各不相让,借着掌风比拼仙力。
那人挖苦嘲讽道:“若你将这心力用在正途,父神早已瞑目。”
辞照气息一滞,倔强倨傲:“她和上界,都会是我的。”她亦是他的正途。
那人苦口婆心相劝道:“辞照,你修为停滞数万年皆因深陷在此劫数中。”见辞照不为所动,语调骤冷,“若你不肯斩断情丝,我便杀了她!”
辞照无所畏惧地与那人对视:“她若是死了,这劫便无法可解。”他藏在衣袖的手因压制怒火而紧握成拳,指甲更是深陷在血肉中。
那人闻言一愣,居然旁若无人地思索起来,只见他眉头越发紧皱,转瞬便消失不见。
辞照步履踉跄顺势躺回床塌中,忽地闻到一阵竹清香味,耳根禁不住地红了起来也再想不起其他事——他给过自己机会的,只要她对他再绝情些。
她不愿欠恩情,他便让她越欠越多。终有一日这恩情欠到她无物可还的那日,便是他得偿所愿之时。
仙舍说得没错,当徐徐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