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顺熙元年,赣州府,安远县
胡姨娘正在灯下绣帕子,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晚上扰的人睡不着,只能做些活计打发时间。
红烛燃烧的灯油缓缓流下,火芯子有些长了,烛光一闪一闪的。伴着雨声,她蓦然心情有些烦闷。
望向窗外,心里想着,这雨明日也该停了吧。
“姨娘不好了,三公子出事了!”
胡姨娘的贴身大丫鬟菊蕊,进门后放下了雨伞。
她匆匆地进来,声音分外着急。
胡姨娘听到三公子出事后,绣针慌乱中戳在了食指上,雪白的帕子上染上了血迹。
“菊蕊,你说清楚,信儿到底怎么了?”
菊蕊从来没有这么冒失过,一定是出大事了。这样一想,胡姨娘的腿开始发软,有点站不住了。
菊蕊上前扶住了胡姨娘,把自己方才的所闻告知。
“姨娘,奴婢听人说三公子满头是血的被人抬回来了。奴婢也是听人说的,您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去看看三公子。”
菊蕊瞧着胡姨娘这样担心,有点懊恼,听来的事不知真假,不应该这样莽撞说出来。
胡姨娘在菊蕊的搀扶下往前院赶去。
府里的公子在十岁以后都是住在前院的,并未住在后院。
平时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可今日走半天都还觉得有很远。
到达三公子院子后,三公子的书童大勇正在房门前来回踱步。
大勇的神色紧张,满头大汗。
“信儿,怎样了?”
胡姨娘见大勇这副样子,心里也越发没底了。
“回姨娘的话,三公子今日在酒肆与县尉家的二公子打架,过程中伤到了头。府医已经来看过了,奴才已经服侍喝过药了。现在还在,还在昏迷中。”
大勇眼神闪烁地回道,完全不敢直视胡姨娘的眼睛,说话间用余光偷偷观察着胡姨娘的神色。三少爷可不能真的出事,要不然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胡姨娘听后,直接给了大勇一巴掌。
“你是怎么照顾你主子的,信儿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定会禀明老太太让你陪葬!”
大勇捂着发疼的脸,立马跪下。
“都是奴才的错,求姨娘饶命!”
胡姨娘对于大勇的求饶无动于衷,径直进入房间。
慕容与信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有渗出的殷红血迹。
“我可怜的儿呀,是谁把你伤得这样重。你可是姨娘的命根子,你要是有事,姨娘也不活了!”
说完,坐在床边的地上就哭了起来。
“信儿出事之前不知道好好管教,出事了在这哭什么?”
门口有两人进来了。
胡姨娘见到来人后,擦干了眼泪,忙起身请安。
“老爷,太太,你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