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县县衙坐落在县城的最中心,这里是安远县的最高权力机构,整个县城的大小事务,都会到此解决。
青砖黛瓦,朱门黄钉,一派庄严之气。
县衙门外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亭子,名叫“申明亭”,这是专门为了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设立的。一般小事会有里长和县衙的小吏先在申明亭调解。如若调节无效,可以击鼓鸣冤,再由县令升堂判决。
进入县衙大门后,经过仪门就到了大堂,这是县令审理案子的地方。
此时大堂上正跪着两人,早些时候击鼓,要求县令审理。
慕容伸惊堂木在桌上重重一击,声音威严洪亮。
“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只见一位包着深蓝色头巾,穿着满是补丁衣裙的女子开口道:“大人,民妇是东方村的柳娘,民妇要状告邻居王二偷了我家的鸡。”
跪在一旁尖嘴猴腮的男子马上回击道:“请知县大人明察,草民是柳娘的邻居王二,草民没偷过鸡。”
柳娘见王二不承认,便厉声道,“我们村就你家的鸡多了两只,而且你家鸡圈里有两只鸡明明就是我家的,我每天都喂怎么会不认可?”
王二笑道:“大人,我家多出的是我在隔壁村买的,这柳娘明显是在撒谎,她说是她家就是她家的呀,大人可要为草民做主。”
柳娘放大了声音:“王二你平时顺手偷走我家菜园子的菜,我都不同你计较了,可这家里的母鸡下蛋攒了钱可是要去集上卖的,你必须得还给我!”
“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叫我偷你家的菜。我敬你一声‘嫂子’,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和人告状,小心被村里人耻笑。”
“王二,你有没有良心?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当家的在世时没少帮衬你吧,如今他才过世不久,你就欺负起我这寡妇来了。”
柳娘声泪俱下,说着还想去打王二。
慕容伸敲了一下惊堂木。
“肃静!王二你说这鸡是你买来的,买主是谁,可有证据?”
王二眼珠一转,不紧不慢道:“草民是想吴家村的吴柱子买的,吴柱子就在门外,大人可以传唤。”
“那你二人是何时在何地点交易的?”
“这?”王二想了一番道:“是上月月底草民在吴家村吴柱子家买的。”
“柳娘你说这鸡是你家的,可有证据?”
柳娘擦干眼泪道:“回大人,我家的鸡是我从鸡娃开始就养的,它们的羽毛张啥样,我都清楚。我家在王二家的两只鸡,一只头上的鸡冠少了一块,是在一次掐架是被其它鸡啄掉的,还有一只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是卡在鸡圈上受伤的,把脖子上的羽毛拨开就能瞧见。这两只鸡也带过来,还请大人明鉴。”
“好,本官知道了,传证人!”
吴柱子和二只鸡被带上了公堂。
吴柱子到后就跪在地上,两只鸡被绑住了脚动弹不得。
“堂下可是吴家村吴柱子?王二说向你买了两只鸡,可有此事?”
吴柱子答道:“是的,确有此事。”
“那你是何时何地卖给王二的?”慕容伸再问。
吴柱子听后满头冒汗,不知如何回答,转头给王二使眼色,但是有慕容伸如锋的目光,王二根本不敢开口。
吴柱子结结巴巴的回道:“是是月初,草民在集市上卖给王二的。”
王二一听露馅了,但是还是连忙补救:“大人,卖鸡的时间地点记错了,是吴柱子说的是对的。”
慕容伸没有回答王二,而是让县里的小吏查了两只鸡的特征,确如柳娘所说确有缺口和伤疤。
“王二在本官面前你还要撒谎吗?”慕容伸厉声道。
面对慕容伸传来的威压,王二的腿都在打颤,好像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被看穿了。
王二心忙跪下磕起头来,“草民真的没偷鸡,是那鸡自己跑到我家来的。”
慕容伸怒道:“既然你没有偷鸡,为何要撒谎,不归还鸡?”
“草民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大人开恩。”王二的头都磕出血来了。
慕容伸再次重重的敲了惊堂木,道:“王二编造伪证将柳娘家的鸡据为己有,判二十大板并半年徭役,吴大柱为他人做伪证,判十大板,两月徭役。”
王二和吴柱子忙磕头谢恩。
慕容伸低头望着堂下的两人,“本官念在你们是初犯,已经从轻发落了。如若以后再犯,绝不轻饶。也望你两人能反省自己,改过自新。”
“草民知罪了,多谢大人开恩!”两人齐声道。
“柳娘,现已真相大白,,这就是你家的鸡,等会你就等回去吧!”
柳娘跪在地上谢恩,“多谢大人明察,大人不愧是安远县的青天老爷!”
慕容伸一声“退堂”,此案至此完结。
退堂后,门外观望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王二明显就是个无奈,欺负那柳寡妇!”
“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对方不认,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吃了暗亏了。”
“这柳寡妇一个妇道人家,为了两只鸡这样抛头露面,简直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