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生涩地给自己换了药和纱布的俞歇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趿拉着鞋子晃悠出浴室,向着亮着微弱灯光的卧室走去。
在床上翻了翻也没发现有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眼睛掠过狭窄的空间,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沙发上的一只双肩书包上。
“啧,这年头还有大学生背双肩包的吗?我们这位模范生有点落伍啊。”扒拉了几下半干未干的头发,水珠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而后落在地板上慢慢氤氲开来。
书包提拎起来有点意料外的重量,俞歇重新定义了一下:刻苦勤奋的优等生。
毕竟原文中有提到原主似乎学习挺不错,上的大学在本市也是数一数二那一档次的。
看来学习压力还不小啊,那他一个离开学校多年的人该如何自处啊。
真是麻烦啊,麻烦。
一支手机静静躺在书包隔层间,没有任何闪烁提示灯。
桌面还是原始自带款,也没有个密码什么的。
一看就是不怕被人看,毫无疑问,没有一丁点秘密。
而且手机电量还告急,看来这位一点也没沾染当代青年机不离手的恶习。
等给手机充上电了,俞歇漫不经心地翻看了起来,结果可以说是毫不意外。
连订外卖的软件都是他临场下载的,随便选了个离得近的店点了份粥。俞歇就把手机扔在被子上不管了,拿起毛巾把头发擦到不滴水的程度。
然后整个人大字型瘫在了原地,脚还悬空了,鞋子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这床未免也太小了吧,所以说为什么不省点钱还要和这样的渣男出来住啊啊啊!我真的要疯了。”
然而他的郁闷注定只能以这种独自吐槽的形式表达出来,然后被夜风消融在窗外的夜色中。
等外卖的时间里,俞歇短暂地睡着了一会儿,甚至做了个梦。
梦里边,他一个人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之中,仿佛被放逐在时间的缝隙里。没有人感知得到自己的存在,也没有人记得他曾经存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而后他才意识到耳边粗重的喘息声居然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急促而压抑。
整个后背被冷汗浸湿了,不知从哪里来的晚风透过开着的窗吹进来,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俞歇随手接了起来,“喂,你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签收一下。”
门外同步响起嗡嗡的说话声,俞歇拿着手机赤脚向外走去。
全程机械动作完,唯一的人声也随之远去。
走廊里的灯发出幽幽的白光,在墙上映下一道单薄的身影。
接着这影子被关上的门埋没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俞歇食不知味地对付完了简单的晚餐,终于从那种如溺深海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随手换了件白色短袖,收拾掉垃圾,然后关掉所有的灯,随意躺在散发着清香洗衣液味道的床上。
闭上眼酝酿了许久的睡意,然而这次却难以入睡。
斑驳的路灯光顺着墙壁攀爬而上,在发黄的墙壁上分割出不同的图形。
空气中隐隐传来楼下草地上的蛐蛐的叫声,俞歇尽量放空自己,这次总算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这是他别样人生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被晃眼的晨光闹醒的时候,俞歇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么好。
甚至可以说是比平时睡眠质量好得多,毕竟他曾是把褪黑素当糖果服用的人。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回来过的痕迹,这让俞歇心情愉悦度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他是一个领地意识比较强的人,尽管真实年龄已经二十五岁,然而也实实在在地单身了那么多年。
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进过他的生活,也许有人在边缘试探过,然而望着那壁垒森严的防卫还是明智地选择知难而退。
对于感情生活的空缺,俞歇说不上遗憾,却也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做好了全部的准备,那么不要也罢。
按照原小说的时间线,渣男和俞歇应该刚在一起也没多久。然而在一起是没多久,可是攻略却花了不少时间。
毕竟原主算得上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在感情方面有着奇怪的执着。
未免自寻烦恼影响心情,俞歇把这些暂时抛诸脑后,而后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儿去了浴室洗漱。
仔细妥帖地换了药,然后欣赏了一下年轻貌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