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闻遥软糯开口。
一直盯着飞机降落时间的吴邪,在接到闻遥的电话时松了口气,平稳开口道:“怎么一直没开机?”
闻遥捏了捏眉心,语气轻柔,透露出一丝劳累,“对不起啊,坐得太久,累了就忘记开了。”
连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吴邪能理解,如果是火车起码要坐四十八个小时以上。
坐在吴家书房里,吴邪有些心疼闻遥的体贴,“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你这样我就更不好意思了。”闻遥勾起嘴角一笑,娇娇说道。
吴邪若无其事的端起手边上的茶水,“那回来的时候补偿我?”
“讨厌。”闻遥娇嗔道。
喝了一口水觉得不够解渴,吴邪连喝了几大口,才觉得在冬日里燥热的体温有所下降。
和吴邪聊完后,闻遥揉了揉肚子觉得有些饿,她知道父母不在家也就没心思回家吃饭了,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
“前面停。”闻遥朝司机说道。
“好的小姐。”司机按照闻遥所说的靠在路边把车停稳。
这不是闻遥第一次兴起,她常常这样,准备回去后会提前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
选了一家店,点了几道菜品。
等菜都端上桌时,闻遥又不太有胃口了,周围桌坐着的都是两人或者是三人以上,像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的极少。
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侧过头就能看见玻璃里隐约映出的自己的脸。
室外缓慢的飘落下雪花,闻遥呢喃道:“下雪了啊……”
结了账后,闻遥径直走到了在高楼大厦下一角落的长椅,那里坐着一个衣着干净但单薄的人,是她刚刚在楼上看窗外时发现的。
“一个人?”闻遥站在那个低着头的人面前,试探性地询问道。
双手揣兜的张起灵听声抬起头,没有开口回答闻遥的话。
看见张起灵的脸,闻遥发现他和吴邪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长椅上落下的雪花擦掉,闻遥和张起灵保持一拳的距离坐下。“你是有家不想回还是没家回不了?”
闻言,张起灵侧目看了眼闻遥,他不记得了。他醒来的时候口袋里有一张火车票开往北京,到站后他就走到这里了。
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看着它被体温融化,闻遥思考道:“那我是不是该把你送到北京流浪人口救助中心啊?”
“不用。”张起灵轻声道,他虽然失忆了但还是知道流浪人口救助中心是什么地方。
耳边响起一声好听且清冷的声音,闻遥在刚刚没得到张起灵回应时,还在想这人不会是哑巴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把你送回去?”闻遥连着问了两个问题,她穿着单薄坐在室外久了觉得冷。
“张起灵。”那张车票上被人手写下了这三个字,张起灵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但这名字的存在是个线索,他觉得告诉闻遥会获得一些信息。
“住哪儿呢?”闻遥搓了搓自己的手心。
张起灵摇摇头。
上下打量一番张起灵,闻遥总算明白了这人大概是失忆了。
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后,连哄带骗的把张起灵带上了车,吩咐司机开到医院。
逆行性遗忘症,简单来说就是失忆。
拿着医生给的单子,闻遥再看看身边乖巧坐着不说话的张起灵,问医生道:“那能治好吗?”
“意义不大。”医生摇摇头,接着说道:“像这种病只能往前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以前的事儿想起来了。”
“对了,这是你的?”医生多问了一句,他想如果这两人是家人的话,可能需要劝闻遥也做下检查。
闻遥委婉地说道:“做好人好事。”
看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年纪的闻遥,医生有些担忧的问道:“他这病不能离人啊,那你是准备?”
朝医生招招手,两颗脑袋离得近些后,闻遥轻声说:“我和他说送救助中心,被他拒绝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张起灵面上毫无波澜。
“那什么时候来复查?”闻遥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用复查了。”医生应答。
谁能想到一回到北京就捡了一个大活人,闻遥也很纠结把张起灵安顿在哪儿,来医院的路上她就给沈逢打过电话了,无人接听。
闻遥站起身,朝张起灵伸出手,“那你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