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的艰辛跋涉后,顾明月和李奇玉终于离开了荒无人烟的平原,进入白鹿城之中。
白鹿城的城名是有来由的,根据古史记载,在过去几百年中,此城每隔数十载,便会出现白鹿,于是得名白鹿城。自古以来,白鹿便被人们视作天降祥瑞,皇帝对此大为赞赏,因而每当城中出现白鹿,便会免除当地百姓三年赋税。不过如今掐指算算,白鹿城上一次有白鹿现世,也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入城后的顾明月与李奇玉又累又饿,但他们的马匹跟银子都被燕子偷走,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顾明月想出了个赚钱的法子,她让李奇玉在大街上耍剑,好从过往行人手中赚些银钱。
顾明月早已精疲力尽,只是无精打采地蹲在道旁,李奇玉则在卖力地舞剑。可是来往匆匆的行人中,很少有人驻足观赏,偶尔有人停下脚步瞅上两眼,一看见顾明月上前要钱,也很快离开,丝毫没有掏钱的打算。
顾明月心道,照这样下去,我们云梦双侠就要饿死在街头了,如今倒是应了那句老话,当真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就在顾明月心灰意冷之际,旁边不知何时支起一个算命摊子,她更加无奈地发现,那个只会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生意都比他们好很多,时不时会有冤大头上前去卜一卦,算命先生摇头晃脑一通忽悠之后,问卦算命之人便会眉开眼笑,然后在离开之前,给算命先生留下一笔价值不菲的报酬。
顾明月叫住了卖力施展剑术的李奇玉,道:“师哥,你歇息一下,我又想到了个赚钱的好法子。”
说罢,顾明月便带着李奇玉,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到算命先生摊子前。
算命先生见是刚才在路边舞剑卖艺的年轻男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你们要算姻缘还是财帛?”
顾明月猛地一拍算命摊,喝道:“喂,你老老实实把东西拿出来!”
算命先生的心猛地一紧,战战兢兢地道:“你们不是大侠吗,怎么还干光天化日抢钱的勾当。”
李奇玉也以为顾明月是想打劫算命先生,为了配合她,于是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将佩剑拍在算命摊上,怒目圆睁地道:“大侠难道就不要吃喝拉撒吗,吃饭住店哪一样不花钱,我们两个要的也不多,你只要掏出几枚铜板,我们拿去买几个馒头垫垫肚子就可以了”
顾明月见二人皆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白了他们一眼,道:“我是叫你把纸笔拿出来,你现在帮我写六句话。”
算命先生十分乖巧地摊开白纸,毛笔饱蘸墨汁,道:“姑娘请说,你想写些什么?”
顾明月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道:“你就写,云梦双侠,收钱办事;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不杀人放火,不作奸犯科。”
算命先生知道二人都是江湖中人,虽不是坏人,但也不像是好惹的,老老实实按照顾明月的吩咐,在白纸上写下顾明月刚才所说的六句话。
顾明月又吩咐算命先生,将字条贴在他的招牌上,更加令算命先生感到无语的是,二人搬了凳子,居然也坐到他的摊子后面,算命先生满腹牢骚,可是丝毫不敢言语,只能乖乖照办,然后趁顾明月二人不注意,偷偷将自己刚才赚来的银两藏好。
其实二人早已看见算命先生藏起来的钱箱,他们对此视若无睹,这些钱也都是算命先生费尽口舌辛苦赚来的银子,他们此刻虽落魄,但真正的侠士,对钱财应该有操守,要取之有道,用起来也安心。
等了不多时,从远处走来一位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女子独自走在长街上,神情恍惚,看起来满腹心事。当她看到算命摊招牌上写的字后,女子站到算命摊前,揭下自己头顶的斗篷,斗篷下露出一张瓜子脸蛋,五官俏丽清秀,肤色洁白细腻。
算命先生几乎看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赶忙问道:“姑娘,要算姻缘吗?”
披着斗篷的俏丽女子望着顾明月二人,发出黄莺般清脆动人的声音,道:“不,我不算卦,我找他们两个。”
顾明月问道:“姑娘,你想办什么事?”
女子反问道:“你们便是云梦双侠?”
顾明月面色如常地点点头,心中却泛起一阵奇异波澜,虽说云梦双侠这个名号是她早已取好的,如今第一次从陌生人口中听来,那种感觉仍是非常奇妙。
女子冷声道:“我希望你们替我杀一个人!”
顾明月道:“我们云梦双侠收钱办事,却不滥杀无辜。”
女子冷笑道:“杀一个负心汉,算不算滥杀无辜?”
“我与雷火门少门主玉面银剑孟尘相爱,我们还未成亲,却已订婚,而且已有夫妻之实。我腹中怀了他的孩子,大夫告诉我,胎儿已有三个月。昨日我们见面,我欢欢喜喜地告诉他要当爹的好消息,谁知道他却突然变脸,说孩子不是他的,是其他野男人的,还打了我一耳光,把我从雷火门赶出来,如今我流落江湖,孤苦无依。”
“只有杀了孟尘,才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