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尚初每次开车都有听歌的习惯,不然很容易犯困,但今晚并没有放歌。
无声的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纪生都没有将自己的头放出来。
路过一处高速服务区时,黎尚初停下车,问纪生要不要下去透透气,纪生还是闷不吭声。
黎尚初困的有些顶不住了,下车点了根烟又去了趟洗手间。
可再回来时,纪生不见了,副驾驶上只剩下一件风衣了。
他便倚在车外等了十几分钟,可还是不见纪生回来,去洗手间找了趟,也没人。
黎尚初有些着急了,心想自己还没开始收拾他呐,也不至于跑吧。
又在周围找了圈,才在马路牙子边看见了纪生。
夜色漆黑,他身穿一件白衬衣蹲坐在路旁光线微弱的灯光下。
黎尚初走过去,就见纪生仰头往嘴里罐啤酒。
黎尚初也没嫌路沿脏,手揪着大腿处的西装裤子往上提了提,一屁股挨纪生坐下。
“今晚我算是开了眼了,谢谢你帮我出头!”纪生开了一罐啤酒递给黎尚初,算是道谢。
黎尚初挑着眉尾笑:“我看你今晚是想睡在这荒郊野外,我开车怎么喝酒。”说着,视线不自觉落在纪生嘴角一片黑紫的淤青处。
说实话,数十日之前,他自己对纪生下手都是丝毫不留情的,但自打决定要将纪生留在身边后,黎尚初竟有些心疼这小东西了。
想问问他,是怎么被许未泽打成这副德行的,却又忍住了,毕竟服务区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黎尚初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训他,毕竟教育孩子得讲究方式方法,所以忍了,决定带回去关上门再好好教育,便提醒他道:“少喝点,今晚惹了事,保不准一会许未泽他爸会派人来堵我们。”
纪生握啤酒罐的手忽然收紧,眼神也变得忧伤起来。
他好茫然,自己找了六年的亲生母亲成了仇人的母亲,可黎尚初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却为了他得罪了一票人。
纪生郁闷的拿起啤酒,一罐接一罐往嘴里灌,嘴巴里被打的都是伤,酒精倒进去后疼的厉害,但他的心更疼,所以,只能借助酒精来压制心底的痛楚。
连喝了五罐啤酒后,纪生就转头一脸认真地冲黎尚初讲:“一会,你把我送去警局吧,今日的事都是我的责任,我来承担。”他清澈明亮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坚定。
黎尚初看了他一眼。
凉风四起,风将他的发梢吹起,那张干净清爽的脸庞,因为酒精的缘故染上了一抹红晕,连鼻头也透着粉粉的红。
黎尚初笑话他:“才喝了几罐就开始说胡话了,我可记得纪老爷子的酒量,是三瓶白的都放不倒,看来优良基因到你这代断了。”
“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纪生打了个酒嗝,将喝空的啤酒罐一一踩扁,还要再去开酒时。
黎尚初黑了脸,他忽然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
抬头,就见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escade停在了眼前。
顷刻间,数十位气息强横,手持钢棍的黑衣男从车里走了下来,对方个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残,一看就是专业级打手。
黎尚初赶忙推了把纪生,沉声叮嘱:“去,到车里等我!”
纪生酒量很差,加上心情不好又吹了风,这会已经有些迷迷瞪瞪,没搭理黎尚初的话,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道:“警察局我熟,你要不送我去,那我自己去找。”
黎尚初黑了脸,起身在他腿上踢了脚,纪生才发现眼前围上来的一众人,惶然起身,脚步却虚浮的往后倒。
黎尚初一把抓住他手臂,往自己身后拉。
领头的刀疤男拿出手机上的监控视频比对,见眼前的这两位正是打了自家少爷的人,命令手下道:“就是这两货,给我往死里打!”咬牙切齿地说完。
这群人就像豺狼恶犬一样朝黎尚初扑了过去。
“快跑!”黎尚初厉声叮嘱。
纪生受了些惊吓,酒醒了一半,但却并没有跑,今晚的事是他惹起的,他怎么能丢下黎尚初当缩头乌龟,紧靠在他身后,义正言辞的表态:“不跑,我不会丢下你的。”
黎尚初气的眉头拧成了沟壑,他真想回头从纪生的脑袋上来一拳,毕竟以他的能力对付这些人不在话下,前提,是没纪生这个拖油瓶。
可这时,无数的钢管已经密密麻麻砸了过来。
黎尚初已经没有时间再安顿纪生了,只好扯着他先连连闪躲避开了正面冲锋。
随后,迅速地挥拳反击,打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黑衣男。
一拳碎了对方鼻梁骨。
为了不让纪生落单让局势变得被动。
黎尚初只好手扯着纪生手臂,保证他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
但如此一来,拳脚上就会很受限。
刀疤男在一旁分析局势:“看见了没,那废物就是他的心头肉,照着那废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