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是被热醒的。
她在睡梦中越睡越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她向更深的梦境下坠。
整个人如同在火炉里被炙烤,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在一阵口干舌燥中,陈简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擦了擦额头上布满的细密汗珠,无语又愤愤地一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
是哪个王八蛋在这么热的天给自己盖的被子啊?她可真是谢谢了!
陈简下楼找水喝时,果不其然看见了宋游野。
男人正坐在客厅使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电脑两侧随意摆放着一些纸质文件。
修长的手指上下滚动鼠标,双眸认真地看着电子屏幕,时不时拿出一份资料来看。
宋游野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停下手中的工作,“醒了?”
“嗯。”陈简懒懒地回了一声。
宋游野见她朝着客厅走来,以为她要耍什么花招,“你想干什么?”
眸子一瞬紧盯住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
宋游野不问还好,他一问起来,陈简就不由想起自己那个身处地狱岩浆的噩梦。
她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迈了步子从宋游野身后路过,径自走向厨房,“找,水,喝。”
陈简从冰箱中翻出一瓶水,刚想拧开瓶盖大口灌,余光就见宋游野大步走到自己身边,一把夺过自己手中冒着冷气的矿泉水。
“别喝这个。”宋游野拧眉把那瓶水放在一旁的桌上。
瓶身遇热凝出小水珠滑落,积在瓶底不一会就形成一片水渍。
陈简满脸问号看着宋游野这一系列动作。
三伏天给自己盖被子就算了,口渴至极还不让喝水。
这难道就是宋游野要“处理”自己的方法么?
这个男人真的好狠啊?
宋游野见她一看就是状况外的表情,心中涌起许久不曾有过的烦躁。
回想起高中时代每月那几天她都痛不欲生的样子,恨不能狠狠教训她一顿。
她身体什么样自己不清楚么?
他不说话,倒出一杯凉白开放在桌上。
玻璃杯中的水因为这一震动摇晃着,险些要溢出杯沿。
他双手环抱,双眼仍是盯着陈简,“喝这杯。”
陈简被他这眼神看得不敢轻举妄动,但口中实在干渴。
她端起那杯水,有些狐疑地轻嗅了嗅,看回宋游野。
见他直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转身走回沙发,这才一口一口喝起来。
不过片刻一杯水就空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了?”陈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
正在办公的男人闻言,手中动作顿了顿,冷声回她,“我说过,等我想好怎么处理你。”
“哦。那你想好什么时候处理我了么?”
宋游野听到这句话轻笑了一声,眼神极为轻佻地看着她,眼角下的泪痣看起来十分惑人。
“怎么?你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有问话的时间,倒不如先想想怎么讨好我。也许我一高兴,就把你十年前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头也不回离开我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话越说越带上咬牙切齿的意味。
宋游野狠戾地盯着她。
十年,他以为自己早能忘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可是无数个依赖酒精的夜晚却让他心底的痛恨和执念越来越深。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念念不忘。
直到听到她要回国的消息,内心翻涌的暴戾终于压制不住。
讨好?
陈简想了想,果断地一把将宋游野推在沙发上,双腿跨坐着,胳膊抵住他的脖颈。
她眼神盯着宋游野的薄唇,舔了舔嘴唇,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一开始是她主动。
她认真回想着看过的视频一步一步实践,濡湿的舌尖舔过他的唇缝,灵活地挤进口腔。
两人的气息交缠,到后来也分不清是谁在主动谁在承受。
宋游野大掌捏住她的后脖颈,将她带离自己,腥红的双眼凝视着她,“陈简,你在国外也是这样对别的男人的?”
他右手狠狠按搓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想到十年间她可能有过的数不清别的男人,就觉得内心暴躁无比。
半晌,他却冷静了下来。
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是想让我放了你吗?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如你所愿。”
黑色商务车在一栋建筑前缓缓停下。
陈简透过车窗看见建筑上那几个“婚姻登记”的大字,一瞬回头,颇为惊恐地看着右侧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人还真是喜欢一声不吭干大事啊。
宋游野不急不慢地整理着袖口,眼睛看向她,“想让我放了你,只有这一种办法。”
是放了,但又没有完全放。
陈简试着开了开被锁死的车门,镇定下来开口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