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日日相处却难得一同出来,怀安一路兴致颇高,倒是一点不见累,只是还未走出多远,就瞧见一青年,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路口。
知行看不清来人,只紧了紧勾着怀安的手,将小孩往身后搂了搂。走近只见那人作书生打扮,面上懊恼,脸颊绯红,眼中含泪,衣着精致,却沾了半身灰泥,近了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咚!”那书生摇摇晃晃走到二人身侧,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怀安被那声响吓得一惊,偏头瞧他人已仰面跌下,好在手上东西不多,知行方才也只打发了他几件轻小物件,现下见人倒在身边,便自觉停下步子蹲在青年身旁伸手扶他。
毕竟是个孩童,虽说近几日胃口吃的好些长了些肉,但先前日日吃的少做的多,还是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些,怀安自己扶了个踉跄却拽不动地上的人分毫。
“一身酒气,喝了多少。”知行皱皱鼻子,抬一边手去怀安眼前,“左边袋子有解酒药,你拿了喂他。”
怀安不知他何时买的解酒药,只乖乖拿了一粒喂青年服下,拍拍肩还是没有反应,又巴巴地望着知行。
知行撇嘴,“再看我也没用,这是解酒药不是仙丹,哪能一服下去就醒了,最快也得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怀安四下张望,附近既无人家天色又暗,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又不能看着青年一人躺在路边。
“……”知行将手上的物件尽数放下,翻来看去撕了青年一处略干净些的衣角,随手写了几句便施法让其晃悠悠地向清霄观飘去,“此处等着,我已传信归云。”
不多时,便有一光源明明暗暗朝此处行来,伴随着骨碌骨碌的轮轴转动声。
“你如何想的?当真在山下购置了家铺子?”归云惊讶地看着二人脚下的衣食物件,“怎买那么多些东西?”
怀安瞧见归云身后拉的板车有些震愣,还呆呆蹲着,守着地上那书生。
“东西倒是不多,多的是这烂醉的书生。”知行往边迈了一步,叫他看清躺在地上一身酒气的青年,“路上遇见的,已经喂了解酒药。”
归云看看那滩青年,又看看那零零散散排了一地的吃食衣物,默默将人扶上板车扔着,捡了几件不容易散落的物件放在车上。
一路无言,怀安帮着归云推车上山,知行拎了剩下的东西,手边提着灯笼,又拽一边车把在前头。
等到了清霄观,归云喊来师兄弟几人合力将人抬到客房中,前后折腾下来归云早已没了力气,趴在桌上不愿再动。怀安倒水递予他,归云灌了两口,喘气摆手,“呼,这书生……平日吃的什么长的,瞧着没几两肉,这么沉……”
怀安擦擦额上的薄汗,走近拍拍青年,没什么反应,再拍拍,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却还是没醒,索性随他去先,坐在床边有些好奇问归云:“知行同你说了什么?你上哪寻的板车?”
“你问他去,传了个破布条子回来,同我讲在山下盘了间铺子,教我下去帮忙拉东西。”归云晃过去又倒了杯水,“那车是平日里师兄他们下山采买用的,有个板车运东西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