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约摸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后,知行刺好了自己的名字,怀安心口原本的口子也已施法愈合,只剩“知行”二字显眼地刺于皮肤之上。
“好了。”知行在刺完自己姓名的后,知行衣衫发丝早已被汗水湿透。知行扶他坐下,又开始刺怀安的姓名。
“水。”怀安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倒了杯水递与知行。
知行哑着嗓子道:“无碍。”
话虽如此,知行仍接下了怀安递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后,便将怀安从座上抱了起来,怀安本就消瘦的身子在知行的怀中显得更为单薄。那好似一松手就会消逝再也不见的感觉,让知行不禁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
怀安似是感受到了知行的不安,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欲安慰他,只是这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知行抱着向外走去,“知行…你要,带我去哪?”
“去净泉。”知行并未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一路疾步抱着怀安到了净泉旁,那便是早先所提的温泉。
抬眼望去,只见一眼池水嵌于桃林间,四周以青石围砌而成,潭底以全石为底,石块花纹清晰可见,泉水由石缝中缓缓注入,偶有桃花落于池上,浮浮沉沉。
然怀安的身子刚一触到那泉水,便缩了回来,有些担忧地望向知行,“知行,你伤口还未曾愈合,怎可下水。”
“无妨,留余的伤口愈合虽要些时日,却无所谓遇水。”知行抱他下水,那伤口遇水后果真未见湿润,而是在其周围形成了一小片结界阻碍了泉水。
本还怕碰着了水会影响伤口愈合的怀安,听了知行这话便无了顾虑。
怀安一触到那泉水,便感到丝丝暖意袭来,比平日里头碰着的水多了几分柔和。原本虚弱的身子也一瞬恢复了些,多了力气。
怀安入水后,便紧紧抓着知行的衣袍不放,揪得衣带散落下来也不肯松手。
“怎么?可是这泉深了,触不着底?”知行也不躲开,怀安愿扯便随他去。
“嗯,是有些深。”怀安的手仍旧抓着知行那已经被他揪得松散的衣袍。
知行闻言,笑着调侃他,“你是无碍,只是我这衣袍快被你给揪下来了。”
这么一说,怀安才注意到知行那露出的锁骨,一瞬红了脸,羞得忙放开揪着知行衣袍的手,“我,我无意…咕噜,噜唔…”
松手的一瞬,怀安话还未说完,便喝了好些水进肚子里头。挣扎着想露个脑袋出来,奈何触不到底,使不上力,便只露得个手在水面上胡乱拍打。
知行无奈,只好重新将其捞起,置于泉浅处,而后抬手拭去怀安面上的水珠,“傻东西,触不到底便同我说罢,何必硬撑着。这下好了,让你松手,喝了许多水罢,过会莫要呛着了。”
怀安出了水便大口吸着气,待他缓过神来,睁眼看,自己早已处在一旁石块上,那本能没过头顶的泉水现才至腰间。
理了理被泉水冲得凌乱的头发,怀安轻轻喊了声,“知行。”
原本转身的知行听怀安唤自己,便又回头去望他。哪知这一回头,便被怀安那小家伙迎面泼了一捧水。
“好啊,你敢泼我,莫要被我抓住了。”知行回头被泼了一脸的水,哪肯吃亏,伸手向前一挥,便带了许多水,朝怀安泼了回去。
怀安身子弱,哪敌得过知行,挨了一身的水,不敢再戏他,忙拉着知行软声求饶,“错了,错了……再不敢了。”
“你倒是聪明,方才还泼了我这一脸的水,这下就知错了?”知行嘴上仍不饶他,手上却收了动作,知这小家伙身子骨弱,只舀水细细替他擦拭身子。
“我…我哪敌得过你,这就得早早求饶了才好。”怀安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面前的泉水,激起细小的浪来,望着那流水痴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