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载着不明液体的透明玻璃容器,被一只带了白手套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试管架上,透明罩里的小白鼠抽搐了几下僵直不动,银色的解剖刀具,整齐摆在一旁。
明晃晃的灯光,落在橘红黄三色交加的墙面上,为本来应该过分冷漠的实验室增添了几分滑稽的童趣感。
宫野志保对这种本不应该出现在实验室里的色彩视若无睹——她之前也是产生过疑惑的,她甚至去问了白兰地,结果不仅得到了问题的答案,还刷新了一下她对对方的理解。
那是她头一次听到白兰地除了实验相关之外,说的话有超过十个字。
对方说。“因为boss不喜欢实验室里死气沉沉的景象,所以不喜欢过来这边,我特意把所有的墙面都漆成了这个颜色,如果不是因为金色的反光实在是太过了,会影响做实验,我不介意把器材的颜色都换了。”
就是这么不算长的一句话,宫野志保看他就没那么恐惧了,后面接触多了,被对方手把手带着教导,心里虽然因为先前的原因哪怕明摆着组织的里子被换了,也一直喜欢不来这漆黑如墨的地方,却把对方当半个老师去看。
她娴熟的打开透明的罩子,从旁边拿过银色的刀具,缓慢划开皮肉,拨开血管,从内脏到骨骼,一点点的检视干净。
在处理检查完一切后,她遗憾的得出一个结论,这次的药物仍然没有找到对的方向,或许需要更多的摸索才能得出结论来。
毫无价值的废料被丢进了垃圾桶里,到时候会有专人来处理,保证焚毁的干干净净,不会有一点实验数据外泻。
宫野志保摘下摘了血的手套,也跟着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她去洗手台洗了个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未接电话。
是宫野明美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打回去。
反到抬手遮掩住满是疲色的双眼,体力不支的靠在墙边,谈不上到底是因为实验,还是因为永远逃不掉的事实。
不知怎么的她又回想起了那天的光景。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到底是在哪里,只记得浓厚的血腥味直钻鼻腔,那个她见过的凶神恶煞的男子跪在地上,四肢都被打断反绑,口舌也被布条封紧,对方发出含糊的或许是讨饶的声音。
因为对方眼里的恐惧宫野志保记得实在是太过于深刻,就像那日的火灾一样,都栩栩如生的印在脑海里。
当年的那个少年,现在长大成人一如既往的站在她的身后,只是当年对方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去看地狱一般的光景。
对方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让她去听父母的哀嚎。
对方也捂住了她的嘴巴,任由她死命的咬着咬出血痕来,也没松手,避免了年仅几岁的她被清算的命运。
直到火把这里都烧的干净,他冷静的带着宫野志保躲在角落,指着那个身影,指着那个今日跪在这里的身影,问她记住了没有?
当时的她在拼命的点头。
对方又问。“恨吗。”
冰冷的不含任何情绪的话语,安抚住了她当时的情绪,以至于她能冷静的说出恨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