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质档案的一角被川泽秦稳当当的夹住了，他就这么轻巧的夹着这一张薄纸，平静的一眼扫完上面的东西，又轻飘飘的放到了桌子上。

被磨平指纹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颇有节奏的敲击声。

白兰地没什么规矩的站在一旁双手插兜，仍然戴着那服医用白口罩，一副懒散模样，他看着坐姿挺拔的boss，耐心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是她们。”他只是稍加思索之后，就得出了结论。

“计划更改，我欠他们的父母一个人情，之前的作废推翻。”他的手轻轻搭在这张档案上，向前推送了一点。“以后她就叫雪莉，至于她的姐姐所做的贡献以及个人能力还不足以获得代号，暂时让对方去辅助。”

白兰地见此一幕，立刻走上前抽走了这张档案，放到了文件堆里。整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浓厚的敷衍。

也怪不得琴酒和卡慕看他一直不顺眼。

“不过我欠的人情也只够做这么点事情，她们的手太干净心也太干净，这样的性格在哪都是件好事，唯独在这里不行。”

“别让她们靠的太近，但也没有必要不让她们见面，过多的阻拦只会激起叛逆，特别是这个年纪的，是当增加雪莉的研究项目，挑起她对这方面的兴趣，让她少腾出点空来。”

“更多的等我抽出手来再说，雪莉的父母和组织牵扯太深，她走不了的，除非她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如果她能做到这一点，她就没有必要离开这里，因为到时候对她而言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记得有点分寸，别到时候让我们帮她斩断了系着风筝的线，让本该牢牢握在手里的风筝飞走了。”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脱离掌控，白兰地，别犯错。”

他就这样很平淡的说着。

原本还很懒散的白兰地像是突兀的变了一个人，他一言不发的整理好文件，拿好那堆东西，大步得往外走去，要是此刻有人去看，看向他那双不包含任何感情又压抑着一丝狂热的纯黑色眼眸，大概会忍不住后退几步，汗毛倒竖。

“呯！”

枪声响起。

伴随着这声枪响结束，原本昏暗的灯光立刻明亮了起来，降谷零大声喘息着，黑色的宽大毛衣很好的遮盖住了他胸膛的剧烈起伏，他紧握着已经有些温热的枪柄，额头和手上都开始渗出汗来。

他很紧张，哪怕他的射击获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事实上，降谷零从第一项测试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但是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现在借着测试射击会浪费大量体力原由表现出自己的狼狈，勉强缓解了一些绷紧的神经。

他现在甚至不敢胡乱地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怕自己会不经意的望向隔壁也在进行测试的房间，万一这个小动作被逮到了，让对方上了心，不仅是那么多人的努力要白费功夫，还会让诸伏景光和他一起陷入危险之地。

冷静点。降谷零劝解自己。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下来，焦虑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帮助，只会让他更快一步地滑入深渊。

但他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这次入选的人员很多，但是被挑选出来特殊观察的就只有他和诸伏景光，特别是他们为了掩盖自己身上过于正规的格斗射击方式，表现比其他人也只是稍微突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