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坤深以为然,点头叹道:
“可变法最终还是要完啊……”
吴明、吴亮这时想了想,也深感无奈。这么一场利国利民的变革,终归要死于裕王和严家的联手了。眼下这情况,谁能翻身?
吴明看着朱墨,忽然觉得,这少年再奇,这次也是遇到大坎了,除非皇上还有什么后手,否则这场大戏就真该落幕了。
他摇头苦笑,道:
“朱公子,自从你来到江南,我就打心眼儿里佩服,也真心希望你能成功……可这天下事不可为啊……无论如何,我吴明敬你是一条汉子!来,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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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
他意兴悲切,竟然真的倒了两碗酒。
朱墨一口喝掉,淡然道:
“不到山穷水尽,也难说谁胜谁负……我看,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他踱了几步,道:
“叔简,眼下有两件事是要担忧的,一者,景德镇的契奴,多半会被马森、范应期逼迫,得想办法保护他们……二来就是景王,上回我和徐文长在路过安陆,也去看过一眼,当时就怀疑那景王背后多半有蹊跷……如今看严家之作为,就更笃定了。这件事,也要尽快查清……
你还记得饶阳郡王和那个宋银儿吗?那个景字玉佩?后来徐文长说,他还认识宁王三子朱学,当时也在京城厮混……这些都十分诡秘啊……”
吴亮是直性子,听了一晚上,就等着朱墨说怎么办,结果到了此刻,还是一点没透,当下忍不住问道:
“朱公子,说了半天,咱们又该做点什么?总不能就这样旁观吧?人家整的可是你啊!”
吕坤也有点奇怪,一向都能很快想到办法的朱墨,这次竟然有点心不在焉?吴明自然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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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三人都看着朱墨。
朱墨叹道:
“不瞒你们说,这回我是真没办法,你们想啊,主持督办案子的是范应期,裕王的心腹,总督又是谭纶,徐阁老的亲信,马森、沈淳什么的,都是严世藩的手下,我们能怎么办?以往是靠着张居正这个辅臣,可眼下主持江南的是赵贞吉,又是徐阶的人……我们啊,真的已经没办法了。总不能把北校场那千多号人拉过去干吧?真要干了,那不就是现成的谋反之罪?”
三人几乎是同时叹了口气,深感这次确实有一种被五花大绑的感觉,怎么都找不到入手之处。
朱墨心里这次真是没底,没底就没底在不清楚真相!
如今,裕王和严家已经是豁出去干了,各有各的底牌,各有各的打算,而自己呢,对他们的底牌是一点不清楚,又怎么应对?其实,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想,可实在想不到办法。
此刻,趁着吴亮一问,他倒是忽然有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平静道:
“方才也说到了,裕王和严家是有裂痕的……其实,不仅是裂痕,更是极大的仇怨……我看,案子办到半途,他们就会反目……我们呢,这回干脆就什么也别干,就等着他们反目……
为何呢?一来,情形不明,妄动也是凶险;二来,我方才也说了,裕王不会要我的命,如今谶语说我是建文帝五世孙,又说是藩王世子,还有说是皇上在民间的遗孤的……既然如此,裕王就是兄弟,他又怎么能把我杀了?怎么都要交给皇上裁决才是嘛……
故而,我以为,这一轮,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等字!只不过不是坐着等,而是在暗中做两件事,一是保护好那些契奴,二是查清楚景王。查清楚了景王,也就知道裕王和严家的底牌,到时候再出手反制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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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沈淳烧的那些五爪龙瓷器,还有家丁口供,不都在我们手里吗?到时候我们作为杀手锏抛出,那才是可行之策!”
沉默……
许久,
吕坤仍感觉风险太大,但除此之外,也的确想不到别的良策了,于是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子玄啊,景王的事,你了解多一些,干脆你去查……我呢,就去景德镇,跟他们一起对付着,你看如何?”
朱墨对这件事才是最头疼的,头疼就头疼在自己没法露面,一露面就坐实了勾结谋反,这几日想了许久,实在是一筹莫展。吕坤虽然已经很是干练,可对付此等危局,实在有些不放心,但眼下也只有放手一搏了,当即道:
“好!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