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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初奈没想到幸村精市会带她来看画展,毕竟她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的艺术气息。
她先前拍《麦田》时饰演一个自闭症画家,也曾细细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但她这人全然没有会欣赏的艺术细胞,对于这些抽象的东西也只是流于泛泛而谈的表象,不说兴趣缺缺,却也没有多大的热情。
倒是幸村精市,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事到如今也不好再找借口推辞,她也就乖乖跟在幸村精市身旁,飞快地掠过那一排排各色的画,又飞快地垂下了眼眸。
“很无聊?”
“不。”
越前初奈轻轻摇了摇头,蓦地开口,“我有个朋友,她很喜欢画画。算是耳濡目染吧,我也略懂一二,虽然知道的有些浅薄。”
幸村精市的眼眸里流过丝丝诧异,稍纵即逝。目光在一瞬间的凝滞后,他的嘴角缓缓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是吗。”
提及久未相见的朋友,越前初奈不由得扬了扬唇,眼眸里流淌过熠熠生辉的光芒。
很是生动。
“对,她可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大师的关门弟子。”
“那来日若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大师的弟子。”
越前初奈踮起脚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眨眼笑了,“没关系,她总会来日本的。来日方长嘛。”
“嗯……来日方长。”
幸村精市被她逗笑了,盯着她那被口罩遮住的大半张脸,不难看出其中姣好的轮廓。他不动声色地加重了语气,声音显得分外缱绻与绵长,却也让她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越前初奈粗心得丝毫没有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异样,许是挑起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于她而言索然无味的画卷也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她的视线像是被什么给黏住了,倏地就挪不开了。
行动好像快过思考,不过是倏尔,她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墙角的那副画面前,怔怔地望着它出神。
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村精市望着她的侧脸,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莫名踱上了一圈圈柔和的光晕,让他忽地就不想突兀地惊扰她。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那副画上。
没什么特别的。
大胆的色彩氤氲,徐徐涂抹成一轮耀眼的红日,照耀着的不知道是谁。除却的的确确给人带来了闪耀的视觉冲击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至少在他看来不会惊艳到让她停住脚步,再不肯走。
不知不觉的,他又把目光从那副画上挪开,不受控制地飘到了越前初奈专注的侧脸上,盯着那一片朦胧美,再也挪不开。
她站在画前看风景,而他在看风景前的她。
她就是风景。
越前初奈无知无觉,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画的那一角,像是无意识放上去的,低喃道,“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什么呢……
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哽在喉间。
幸村精市蓦地回过神来,循着她凝滞的目光望去,瞧见了画的最后方方正正的两个字,普普通通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轻易湮灭于世间,滚入尘埃里。
……
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