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枕衾幽帘共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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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从府中来到军营,梁邱兄弟已经把带回的兵士们安顿好。
看见凌不疑来了,梁邱起问道:“少主公,今日不是在府中休憩,怎会来此?”
“哦,今日奉陛下谕旨,阔阔成为了我的侧室,请你们回府与我同乐。”
“这,这可真是太好了!”梁邱起说道。
“女君知道也会高兴的。”梁邱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他兄长打了后脑勺一下,这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不疑却是没责罚他的莽撞,“是啊,母亲也会高兴的。”
如果姑母知道自己有意要为霍氏延续香火,一定会感谢阔阔的。
我凌不疑要寻的新妇,是一见便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
此前寻不到,一直未有娶妻生子,延续香火的想法。
直到遇见阔阔,自己的心,好像被吹皱的湖面,再也平复不下来。
之前怀疑她是天狼族的细作,多有防备,真是不该,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她性情温和,却不软弱,在被转卖后还能找机会逃出来,聪慧非常。
一想起阔阔,凌不疑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的扬起。
梁邱飞看见之后,用手指着,刚要说话,就让梁邱起勒着脖子带走了。
少主公多年未曾笑过,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真心的人,他们都替他高兴。
梁邱起转而想起自己,不知道桑菊对自己是否有意。
哎,她满心都是阔阔夫人,应该没注意到,有人心悦与她吧。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有人能如愿,有人两处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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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回府后,来到阔阔院中。
虽然不是求娶正室夫人,仆妇们还是把院中简单装扮了。
花树扎着彩绸,点燃许多灯烛。
阔阔入乡随俗,换上了榴花纹饰曲裾深衣,头上带了玛瑙石榴石团花金顶簪,镶嵌珊瑚珠的金钿子点缀在鬓边,葫芦形珍珠石榴石耳珰。
耳珰细长的流苏随人说话的时候,颤颤巍巍的,好像羞涩的女子,吐露一点含情。
凌不疑也换上玄色外袍,深蓝内衬。
平日里身着甲胄,森冷阴寒,似有呼号煞气,随行左右。
今日身着华服,俊美无俦,郎艳独绝,带了喜色,温文了一些,像是个贵族公子,倒不像是征战杀伐的武将了。
互相看着彼此,阔阔说道:“将军,我此前向月神祈求您平安归来,可否容我剪下您一缕头发,向神明还愿啊。”
“好,”凌不疑突然笑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今日你我结缘,不如随你家乡风俗,再次请月神见证可好。”
回到内室,将发髻打开,凌不疑拿起自己一缕头发,将它和阔阔的青丝系了一个结。
阔阔用剪刀将发丝剪下,装进锦囊之内。
仆妇们按照桑菊说的,将祭祀月神的物品准备好,都已离开。
二人来到院中,看着红烛跃动,齐身对月三拜,将发丝放在桌上供奉。
凌不疑许下心愿,看着阔阔,少年将军眼中噙满爱意,一把将阔阔抱起。
阔阔如同嫩藕一般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身体颤抖,有些害怕。
抱着娇娘进屋,将她放在床榻上。回身将门扉和开着的窗户关上,免得屋内进风,寒邪入体。
凌不疑将外袍脱下来,扔到架子上,走到阔阔前面,看着阔阔羞红的桃花面。
笑着说道:“别怕!”
然后挨着爱人坐下,将金帐钩放下,绯色沙帐隔绝处一处小小的空间。
互相看着彼此,这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了,满心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