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01章(2 / 2)

恶女状师 海山千 1630 字 2022-08-14

虽说疑点重重,但官府已盖棺定论,要想翻案谈何容易。

但这朝代自有开明可贵之处,翻遍所有律法典籍,都未有指出囚犯之子禁止科考的规定,她兄长叶清池为了此案,已在不久前踏上进京赶考之路。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优良心态,叶子璇热情地投入进这个新身份。她犹疑是否需要支起一家大周律师事务所。他们需要存活,需要经济来源和让人心安的社会地位,不能再随意的任人欺凌。

作为律师而言,对簿公堂是险峻一步,亦是能盆满钵满,展现律政雄风的最佳场所。但就目前来看,若能处理得当,双方私了也不失为上策,毕竟此事的本质是救助王婶女儿。

花钱摆平,顺利和离,女儿获救归家,皆大欢喜。

虽有些憋屈,但鉴于当朝律法厚此薄彼,妇告夫,妇伤夫都免不了牢狱之灾,就算她为其辨诉,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几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二十。

叶子璇在罗氏的引见下,对着王婶说出了自己的大致想法与建议。

王婶两眼通红,恨得咬牙切齿,“他打伤了我女儿,我女儿被|逼|无奈,不得不举刀自保,他却还要吞我们钱财,丧尽天良,简直混账!”

王婶死死攥着木桌,全身都在哆嗦,但很快冷静下来,虽然还在震颤,但好歹理智占了先机,“要是,要是能用钱摆平就好了,可他们同意赔钱私了,却不愿将女儿还予我。我就这么个丫头,是我一汤匙一汤匙宠大的,她何时受过那样的苦,若还呆在那,迟早会死的,会被活活打死的!他们还说,若是不同意给十两银子还一心想着和离了事,就送我丫头去坐牢!”

“她现下在何处?”

“祠堂,他们把她关在黑乎乎的祠堂,不给水不给饭。”王婶将脸埋在双掌中,浊泪从指缝中一串串往下爬。

叶子璇看得心酸,仿佛揪着她胃囊,又胀又麻。她意识到和解固然省事,但存在后患无穷的风险,一旦王家起了退让的苗头,只怕夫家会变本加厉,往后若在那样的境遇下过活,与行尸走肉无异。

叶子璇上辈子无良惯了,头一次因这小案心生波澜。母女的厚谊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摸了摸鼻子,只能做另一番解读:便是原主太仁爱,所以一恶一善彼此中和,便成了她如今不上不下,心肠渐软的模样。

她思量一番,告诉王婶,让她带着十两银去陈家,以要确定女儿安全为由进入祠堂,并将她所写的纸条交予女儿本人。

纸条上写着清晰的避罪方法。大周律有载,丈夫殴妻无罪,但反之,妻子伤夫,判十年牢狱。但大周律又有载,若双方纠缠不清,未有明确定义相伤事实,则以调解为主,顶多被人斥骂几句悍妇。

叶子璇想将伤夫情节往二人纠缠不清,相伤相害上面引导,这样极有可能以家中琐事作为最后断定。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夫妻闹公堂,在这朝代是要被流言蜚语所淹埋的。

但是王婶的女儿动了刀。

夫妻吵闹古来有之,可一旦动刀子,性质立马生变。虽说丈夫打她时拳拳到肉,她的反击也不过是用剪刀伤了表皮。

但真要两者较真儿,必定是动刀的一方吃亏。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用刀自保伤人,变成用剪刀无意伤人,幸而剪刀不是刀,叶子璇想了个法子。

夫妻间争吵,有些妻子会断发明志,表达跟丈夫义绝的决心。叶子璇再三告诫王婶,嘴要紧,咬死不放,就说当时拿剪刀是为了剪发明志,怎料会无意伤人。

这样演绎下来,就是桩夫妻争吵,妻子断发义绝,丈夫争抢不过,无意负伤的小家矛盾。

当然事事无绝对,叶子璇还要加码,她让王婶带十两银子给陈家,若是陈家继而胡搅蛮缠,她便能做出“亲家为勒索,故意将小家矛盾夸大成新妇刻意伤夫”的局面。

再者,县太爷的连襟侵吞土地一案自己也受了牵连,无论如何县太爷都不会为这一场家庭闹剧大动干戈,再加上她那封有理有据的诉状,王婶女儿必定不会有事。

王婶听完叶子璇一番分析与考虑,面庞充盈着狂喜,“子璇,你是个极聪明的,我女儿这次若能逢凶化吉,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没齿不忘!”

到了午后,听闻王婶已从陈家家中归返,叶子璇便去询问,果不其然,所有事情都按着她预设的方向在进行。

王婶恨恨道,“他们只想收银子,不想与我丫头和离。想是看我出手大方,便觉得只要拿捏着丫头,便是得到财神光顾。子璇,有没有法子让我那丫头从他们家出来。”

“一步一步,莫贪快,走稳妥。”叶子璇看着满脸焦灼的王婶,轻轻理了理她衣襟,“摆脱牢狱之灾才是首要之任。”

王婶忙一拍脑门,“对对,这事才要紧。我急糊涂了,子璇,只要我丫头此次无事,你便是我王家祖宗,不吃不喝我们也供着您,还您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