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烛火通明。
在几人的沉寂中和宁率先开了口,却是另外一个问题“斐哥,陆沉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孩子,让和宁想到了多年前的一桩事,是阿姐讲给她的,都城宫宴那日,灯坊突然着火,而在那场大火之后,少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她记得阿姐当时说过,那个孩子是关键,但那个孩子却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她想到了陆沉的出现,陆沉是殿前之人,押送贡品也不用陆沉出马,而且以她对陆沉的了解,那日,他不应该出现在百花会上的。
“斐哥,不要敷衍我,我去问陆沉,他也会告诉我的。”
“顾大人在审犯人时,只审出百花和梦二字,然后犯人就被灭了口,梦不知是何意,但百花二字顾大人猜测可能是扬州百花会,所以君上让陆沉以押送贡品为由来扬州追查。”
云斐说顾大人的时候,和宁将手搭在十三肩上,她们知道,现在的顾大人只有一个,顾朝书。
十三将和宁的手放下,虽然没有说话,但和宁明白,十三是想告诉她,他没事。
云斐继续道“那日百花会原本没有什么收获,但你们从内展出来,说到那株花的名字叫梦,陆沉便知道方向没有错。”
百花会是他们这几个月唯一猜测的可能与九幽都有关系的,自从玄武堂围剿后,就没有九幽都的线索,他们不能坐以待毙,等九幽都再次露出行踪,于是云斐将玄武堂案子再三回顾,反复思索,云斐突然发现他们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东西:木盏花。
木盏花是玄武堂用来运送三日醉的工具,而赵家不过是玄武堂的一个傀儡而已,也就是说赵家种植的木盏花都是玄武堂所提供的,但当日在围剿玄武堂时,却没有发现一株木盏花,这也就是说木盏花并不是玄武堂种植的,而是还有人专门栽培这种难成活的花,这让云斐想到了扬州每年的百花会,他记得在有一年,花会上出现过木盏花,但后来很多年就没有再出现,这才有了那日的百花会之行。
虽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沈易再次站起身,一个人离开。
和宁看向云斐问“他去哪里?”
“回家,睡觉,他刚刚不是说过嘛?”云斐想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看不出来?
和宁耸耸肩,喊了十三也回去,折腾了一晚上,是够累的。
和宁回去的时候轻手轻脚,但还是惊醒了芃羽。
芃羽将油灯点亮,原本是要去温点水,但被和宁阻止了,和宁就着冷水洗漱了一番,便跟着芃羽进了屋,在芃羽床边躺下。
“芃羽”
“嗯,怎么了?”
和宁盯着帐子顶,不知想着什么,开口说“如果以后遇到危险,不要管任何人,保护好自己。”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的。”
和宁突然转身,盯着芃羽道“芃羽,我说的保护是不择一切手段保护自己,哪怕是出卖别人。”
芃羽感受到了和宁的认真,以及和宁的出卖别人中的这个“别人”,芃羽也明白,和宁是在说自己,她刚想开口,和宁却先一步开口“芃羽,我要你发誓。”
芃羽想到一些,但她没有再问,而是老老实实的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择手段。
说完以后,和宁才恢复往常一般,笑嘻嘻的说赶紧睡觉。
第二日和宁醒来时已经快到午饭时候了,和宁打着哈欠刚推开窗,便愣住,然后关窗转身。
过了一会,才开门走出来,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坐下来,靠着椅背懒懒,一双眼对三双眼。
云斐率先开了口“陆大人有事情过来问你,我想着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便也一起过来了。”
和宁点点头,然后看向旁边沈易,挑了个眼,意思是他呢?
沈易连眼神都没有给和宁,直接回“怎么,本世子的想法还需要向你汇报。”
和宁只剩佩服,心想老子不想知道你的想法,但你现在来的是我家,座的是我的椅子,喝我的水,你看的还是我,但和宁没说出来,影响心情,转头看向陆沉“什么事?”
“云大人昨夜给我说了黄小姐之事,夜里突然想起来一些当年在蜀地听到的一些异闻,想和你说说。”
和宁内心:不愧我斐哥,精神真好。
“因着当年陆大人要布控影子暗卫,是故当年我在蜀地待过一段时间,蜀地往西,有村落,族中多为老幼,甚少青年人,我曾从一老者口中偶然得知,族中有一种蛊虫,善饮血,却不为人察觉。”
和宁明白陆沉的意思,开口问“你是觉得,黄小姐指尖的血孔,是蛊虫所致?”